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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垂帘听政这回事,终究还是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早不来听晚不来听,偏偏等到舒长夜在南疆立下战功,从南疆回来以后才来听。
这和昭告那些大臣,威后有意易君,有什么区别?
饶是再做表现功夫,舒皖此刻的脸色也不可避免地差了下来。
赵韫高高在上地睨了她一眼,低斥道:“还不入座?发的是什么呆?不成体统。”
舒皖低着头快步走过去坐在皇位上。
等她再抬头时,就明显感觉到了这些大臣的视线与往日有何不同。
今日,她们的视线全都追随她身后的威后而去,几乎半分都未留给舒皖。
舒皖忽然开始意识到,也许今年那次秋闱,于她来说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机会,她必须从中擢选出能为己所用的人,只要她这皇位还想继续坐下去的话。
说起来,舒皖至今对这皇位也无有半分贪恋,要她让给舒长夜,她绝不会有半分犹豫。
只是自古成王败寇,输的那个结局都不怎么好,舒皖并不想再死一回。
“陛下。”户部尚书自列中走出,启禀道,“今年丰年大盛,各州收来的粮食税务已经入库,此为账目清单,请陛下过目。”
舒皖点了点头,正准备去接宫侍手中递来的折子,就听见身后道:“拿过来给哀家看看。”
那宫侍瞬间转身换了个方向,恭恭敬敬地将手上的折子递了上去,舒皖的手就僵在半空,好不尴尬。
无妨,我忍。舒皖抿了下唇,将手指缩回掌心里去,不声不响地放下了手臂。
她一边等着威后过目,一边自朝珠后打量底下那些大臣们。
素来后宫涉政,前朝势必会不满,怎么这些大臣看起来一个比一个毕恭毕敬?
难不成这些人都希望由舒长夜来接管她的位子吗?
她这皇帝当得真有如此差劲?
不对,再怎么也是舒明安的罪过,不关她的事。
舒皖安慰着自己,终于等到威后看完了折子,轻飘飘地“嗯”了一声。
而那本折子竟然也没再传到她手里来。
“陛下。”上次被舒皖传过单独问话的翰林院学士韩珠上前道,“臣等已经按照陛下的意思,重新拟定过秋闱试题,请陛下过目。”
“不错!快呈!”舒皖对此很有兴致,一脸期待地望着那份写满墨字的试卷。
可稍稍,宫侍刚从韩珠手里接过那份试卷,身后的赵韫又道:“哦?拿来给哀家看看。”
“......”舒皖脸色一变,一直垂在身侧的左手不禁攥得骨节发白。
赵韫三番两次如此,这不是堂而皇之打她的脸么?
舒皖深吸了口气,坐等赵韫发表意见。
殿上又是一阵沉默,威后又“嗯”了一声,将试卷递给旁边的宫侍,这回试卷倒是送到了舒皖手上。
舒皖赶紧看过,发觉这次的试题不光奢靡之气顿消,就连中心思想都比前一份提高不少,若是真有雄心抱负之人,定能写出好文章来。
舒皖点了点头,颇为满意,对着韩珠道:“韩大人,今年加一题罢。”
上次受了陛下教诲,韩珠对舒皖十分恭敬,连忙跪下身道:“请陛下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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