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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马甲暴露的前兆
册立礼不过是天刚刚亮就开始,一套册封叩拜的礼仪完成后,凤辇接引着皇后,踩过铺满红毯的青石御道,穿过红绸彩架,彩灯衬得这条路仿若天上鹊桥,引渡夫夫二人喜结良缘。
温盛致从头至尾没有任何喜色,也没有任何不满,满朝上下穿得喜庆,脸色却铁青如同参加丧葬礼。温盛致没有佩戴凤钿,也没有霞帔,他和小皇帝长身而立,果真一对璧人。
侍卫高歌《交祝歌》,群臣贺喜祝福帝后和睦,恩爱长久。
小皇帝许是因为病愈没多久,衣袍宽大,串宝石珠子的金线刺绣祥龙攀附在小皇帝的腰身上,腰间的系带勾勒出纤细的腰,盈盈不足一握。
两盏玉嵌金合卺杯并立,谢池春取了一盏,把另一盏让给温盛致。
但是谢池春迟迟没有举杯,反而是端详着这玉盏,余光扫视,果然没有看到陆淮安的身影。
他按照规矩安安分分走了大半日的行程,终于在这一刻乱了规矩。
谢池春举起杯盏,遥遥相对大殿的门,朗声到:“愿君万年寿,长醉凤凰城。”
而后一饮而尽。
温盛致听到周围有人惊呼“这不合规矩”,也只是淡然一笑,饮尽杯中喜酒轻轻把杯子放在托盘上。
小皇帝好像兴致从此刻才高昂起来,也不拘束于规矩,携了温盛致的手就要离开。
“陛下留步。”
陆淮安迟迟未来,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因为他不同意小皇帝胡作非为的性子,更是不赞同这门亲事,才使脸色,就连婚礼也不曾赶到祝贺。
“辅政大人,这是来恭贺朕新婚之喜的么?”
小皇帝微微一笑。
大臣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两人之前还君圣臣贤的模样,陆淮安力保小皇帝上位,今日竟生疏至此,还隐隐有些针锋相对的感觉。
“臣以为,祭司行事不端,难当皇后之位。”
陆淮安掷地有声,句句直指温盛致来路不明,恐为敌国奸细。
大臣群起而复议,跪地扣头请求陛下收回成命。甚至有人说,虽然喝了合卺酒,但是刚刚陛下根本没有按照规矩来,做不得数,所以后位万万不可由此人来担任。
陆淮安对自己一手创造的局面充斥不闻,他看着温盛致沾染了神性无欲无求般的面容,静静等待小皇帝再一次屈服。
可惜他错了,小皇帝只是一笑:“朕无所谓祭司是谁,朕要他做朕的皇后,那他就是。”
陆淮安一愣。
他恍惚记起,还是孩子时期的小皇帝,捧着甜橘,说:“父皇负了我母亲,是因为他有着这样许多人,我与他不同,若我继位,此后便只有帝后一人。”
他又想起小皇帝寒疾第一次发作的时候,太医束手无策,他往返缠丝楼寻得医治方法。这个时间还不是小皇帝该死的时候。他不能死。
他告诉陈梁,有一人灵体极佳,只要与小皇帝同床共枕当个暖炉即可。
那人,就是与他达成合作的谢容逸。
小皇帝神志恍惚,听得此法还不断反驳:“朕不纳妃!朕不喜欢别人,朕喜欢……”
小皇帝说了他喜欢什么,陆淮安没听清,也可能是无所谓听不听清,也可能是不想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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