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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宝重新坐回到了小饭桌前吃饭。尽管已经从陆一久那里得到了‘永远在一起’的保证,小家伙儿还是蔫头巴脑的,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几分钟前还和这小家伙儿针尖对麦芒的克莱其顿瞥了一眼委委屈屈的幼崽,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个包装起来的小盒子,放到了他的面前。
嘴里含着半口米饭的幼崽眨巴眨巴深蓝色的大眼睛:“阿顿叔叔?”
“礼物。”克莱其顿淡然说道。
幼崽放下了饭勺儿,打开小盒子看到里头一个比他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玩具枪,马上展颜欢笑:“是玩具!”说罢,拿在手中摆弄起来。
说是玩具,其实是精密的机械体。顿宝观察了一遍,自己打开了玩具枪机械体的开关键,原本的玩具枪迅速几下变成了一个有头有脚有身体的机械‘人’的模样,立即把小幼崽全部的注意力都给转移走了。
“哇啊~~这个比杜启叔叔做的还好呀!”幼崽到底是幼崽,轻而易举就忘了刚刚还让他满腹愁绪的那件事,“我要带去给杜伦和埃文看看。”
“那赶紧吃完饭去找他们一起玩儿吧。”陆一久见他重新提起了精神,摸了一把小家伙儿的后脑勺,安抚他道。
顿宝一手紧紧地握着玩具枪,一手抓起饭勺儿,加快了往嘴里扒饭的速度。三下两下吃完了饭,他跳下椅子,礼貌地询问:“久久,阿顿叔叔,我可以去玩儿了吗?”
两位家长都点头首肯之后,小家伙儿带着他的新玩具乐颠颠儿地跑走了。
陆一久一直盯着顿宝的背影消失才放下心来。刚才的那件事好像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心理影响的样子,现在都不会有影响,将来应该也不会……这样的结果对幼崽来说就是最好的了。
小崽子离开了房间,接下来就是他和阿顿之间的成人对谈。
经过顿宝刚刚那么一打岔,陆一久内心的紧张也减轻了一些,有什么话和阿顿说清楚就行,他无条件地信任着阿顿,相信不管他做什么怎么做都会有合情合理的解释的。
“阿顿,咱们聊聊。”陆一久做了个深呼吸,抬起眼睛来看向对面这张他还没不熟悉的脸。
这一刻,陆一久在心里庆幸的是——幸亏阿顿换了副成年人的驱壳,一张新鲜的面孔。不然有些话让他对着和顿宝一模一样的那张脸说出口,还是有一定的羞耻感的。
“好。”克莱其顿轻声回道。
陆一久左思右想盘算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开口,刚刚到底是不是他想多了误会阿顿对他有意思?亦或者阿顿把他俩的关系修改成‘伴侣’是有着其他什么特别的原因。
阿顿之前是‘觉醒的天才机械体’的身份,没有正式的户籍资料,是作为他们家的‘机械体’存在的,会不会是因为换了新的机械人躯体,有了独立的身份户籍却又想和他以及顿宝继续待在一起,才故意这么做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容易理解。可是,要怎么解释阿顿之前对他的那些亲近行为?
陆一久苦恼地想着如何开口比较自然时,大将军就在他的对面举着筷子优哉游哉地挑选自己喜欢的食物吃。时不时眼角瞟一眼陆一久的脸,能够清楚地读懂他的每一个思绪念头。
这个‘笨’家伙啊!明明之前已经猜到了,竟然自己选择了不相信。
看不过眼的克莱其顿只能自己先起了话头:“以我现在的身份地位,即便换了正式的机械人的身份和户籍资料,想要去哪儿就去哪儿,想要留在哪里就能留在哪里,不至于非得特意修改和你们之间的关系留在这里。”
陆一久刚才的心思被他一下点破,表情有些茫然。
随后,他轻轻颔首。是哦,阿顿早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阿顿了。他的头脑和技术,随随便便拿出一部分来都能为他自己‘争取’到任何不过分的权利,这样的权利还不够用到一个小小的家庭关系的修改之上吗?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以任何其他身份光明正大地留在他和顿宝的身边。
见陆一久又有点儿走神儿,克莱其顿主控现场,他一直都是直截了当的,因此,同样问了直截了当的问题:“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陆一久脸颊烧红,他赶紧抓起旁边饭桌上的水杯,借助喝水掩饰自己差点儿失态的表情。这个问题一问……现场的气氛就真的更古怪了。
好像又不像是他想多了的样子啊。
“别挡着你的脸了。”克莱其顿轻笑出声,“我先表明一个态度,不管你对我什么感觉都没关系,只要你知道现在和以后你都是我的伴侣就够了。”
陆一久闻言缓缓放下水杯,顺势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破釜沉舟地吐出一口气。不管他是逗自己玩儿,还是自己误解自作多情了吧,干脆直接问:“阿顿……你是认真的?”
克莱其顿对他这个问题微蹙眉头,眉宇间浮现出不满之色。陆一久看到他变脸立即在心里肯定道:是认真的。
此刻他恨不能当场敲敲自己的脑袋瓜,阿顿就算是逗他玩儿也从来没有拿这种事情戏弄他,相反的,凡是涉及到他的个人关系亲近与否时,那家伙分得比任何人都要清。
自己怎么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
“陆一久,刚才的那个问题,你亲自替我回答,要好好回答。”克莱其顿压着声音,提醒加威胁他道。
“认真的,你是认真的。”陆一久立即泛怂,道。
他的态度好,克莱其顿就没有继续追究:“所以,我的第一个问题你的回答呢?”
第一个问题问他对他的感觉……这,这该怎么回答?
“我……我们可都是男的。”陆一久半闭上眼睛顺口找了个理由。
“我不嫌弃你。”言下之意是你要是敢嫌弃我,仔细你得皮。
陆一久听懂了他后面没说出口的话,生生打了个激灵:“……可咱们是,是兄,兄弟。”
“那又怎么样?”克莱其顿举起筷子又给他夹了些他喜欢的菜,“最开始你还想当我老子呢,这些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在我这里都不做数。”
他克莱其顿没有承认的,任别人怎么想怎么做都干扰不了他的决定。
“……我,我还没正儿八经地谈过恋爱。”陆一久苦哈哈地继续绕圈子找理由。这不,为了找理由连自己的一些个人**都不得不暴露了。
不是,他这还没正经地谈过男女之间的恋爱呢,上来就要搞基……这有点儿超标了啊。
“你想谈的话我可以奉陪。”克莱其顿当然听得懂他话中深意,依然步步紧逼,“再说我也没有正儿八经地和谁确定过恋爱关系,你也不亏。”
这压根儿不是亏不亏的问题……陆一久恨自己平时的机灵劲儿在这会儿一点儿都发挥不出来。这件事的发展太突然了,完全让他措手不及,无法招架啊。
怎么办?怎么办?他完全没有这样的经验哪。
就在陆一久急得脑电波疯狂波动,依然没办法出声回应的时候,克莱其顿意识到自己不能把这家伙给逼得太紧了,第一步清楚地传达自己的态度他已经做到,剩下的,让这个‘大笨笨’自己思考一下。
克莱其顿起身收拾了饭桌上的餐具:“既然你没有异议的话那就锁定了。我还有工作处理,两个小时后来接你回家。”
说定了?说定什么了?他可什么都还没有说啊,全都是阿顿在说。不行,不能这样,他也得表态。
“阿顿……”眼瞅着这家伙要离开了,陆一久开口叫住他,用力吞咽了几口唾液,打算针对刚刚他那些咄咄逼人的问题,一一给出回答。
克莱其顿‘呵呵’冲他笑了道:“还有件事差点儿忘了告诉你了,现在我们家的户主是我。”
陆一久傻乎乎地‘哦’了一声,刚刚鼓起勇气准备开口要说的话经过这么一打岔全都忘了,等他再反应过来,阿顿已经关上房门走了。
陆一久仔细回味了一下刚刚克莱其顿一系列的言行举止,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因为那家伙一开始就说了,不管他是什么感觉,他都是他的伴侣,这不仅仅是他单方面脱口而出的话,更是记在了‘家庭关系’上的,最可悲的是,他自己亲自点头进行了确认,具有法律约束效应。
陆一久独自在房间里呆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有头绪,想到自己或许该出去找个可以和他聊聊的人,门一开他看到了正在门口站着的岳军阳,面对着对方那通透的眼神,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忽然福至心灵,想到自岳军阳是个不错的聊聊对象,他试探着问:“老岳……你刚刚,听到了吗?”
岳军阳作为他的随身保镖,多少还是能得到些一手消息的,这家伙也不在老板面前遮掩,默默地‘嗯’了一声。
陆一久长出一口气,那太好了了,不用他再复述一遍这其中的复杂故事,于是他再问对方:“那你不觉得奇怪吗?”
岳军阳摇头:“没什么奇怪的啊。”
陆一久愣了一下,打了声短叹:“也是,你们这个年代和我的思想观念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的。”他们这个时代这种环境下,早就没有了性别、年龄这些最难以跨越的情感鸿沟。
“老板,是对阿顿先生不满意吗?”岳军阳看得出陆一久发自内心的矛盾纠结,他跟在他身后坦率发问道。
陆一久下意识摇头:“不啊。”
“或者,您在意和阿顿先生之间生命形式上的本质不同?”岳军阳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陆一久更加果断地摆手:“怎么会?”
“和阿顿先生在一起吃喝玩乐您不开心”
“挺开心的……”
“那是睡在一起不开心?”
陆一久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迅速盯住背后的‘妹妹头’:“哈?”他怎么知道?
“您家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这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岳军阳老实解惑。
陆一久狼狈地打起哈哈:得,有口都说不清了。
“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们是睡在一起不开心?”岳军阳个憨憨继续追问这个尴尬的问题。
陆一久没办法昧着良心否定。可他们只是单纯地躺在一张床上,实实在在地睡觉啊。
“看来并不是不开心,不然这么长时间,你们想分开睡有的是机会,怎么都能分开。”岳军阳自言自语的这一句竟让陆一久再无反驳的言语。
“既然都开心,您和阿顿先生一直以来相处得又是这般亲密,您为什么要纠结和他变成伴侣关系呢?”这条问题岳军阳是真的不解。
“亲密?我和阿顿亲密?哪有?”陆一久稍微找回了一点的声音。
岳军阳歪起了脑袋:“不亲密吗?您二位同吃同住同睡,一天有超过二十个小时都在一起,而且您还经常主动地和阿顿先生勾肩搭背,搂搂抱抱……”
“我那是兄弟间的举动。”陆一久拔高了嗓门,发现地点不对后,又赶紧压住了,声音压得极低,“是……纯友谊的勾肩搭背。”
“我和老四老五他们也是兄弟,就不会这样。”岳老大小声嘀咕。
陆一久俊脸通红。靠!
“总之,首先是您自己的言行不妥让大家伙儿认为您二位早有情。加上阿顿先生对您的特别对待,对您的超常关爱,还有对您明目张胆的偏心眼儿……这些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很早以前不知道您和顿宝之间修改过关系时,都有人在悄悄为阿顿先生鸣不平,如果您不给阿顿先生一个名分上的交代,时间长了肯定会惹人口舌的。幸亏,这下都办好了。”岳军阳不紧不慢地吐露出另外一个让陆一久震惊无比的信息来。
“鸣不平?交代?惹人口舌?我?”陆一久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连反问了好几个冲击他脑细胞的词汇。不是,这咋地,他反而成了渣男了?
“就是这样的。您和阿顿先生之间的关系早就成了我们这儿还有我们公司的圈内八卦了,一直以来是阿顿先生把您保护得太好,从来不会让这些流言蜚语传进您的耳朵里。”
陆一久愣是在楼梯间呆立了好几分钟:“怎么会,这样?”
“您扪心自问,您在知道和阿顿先生成伴侣关系时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岳军阳见绕了一个大圈子后,老板开始自省了,才问出他这个究极问题。
陆一久心脏漏跳了两拍。第一反应吗?惊讶、好奇、新鲜、刺激,不敢相信又忍不住想要刨根问底,追究原因。
“一般不愿意的第一反应就是直接拒绝,追着拒绝……您有吗?”岳老大提醒他道。
陆一久心虚了起来。现在想想他之前他的‘拒绝’说辞都是在变着法地找理由,其实他心底除了那些复杂的情绪之外,还隐约有那么一点点地小意外和小雀跃,只不过被他故意给忽略了。
“阿顿先生对您……情深义重,您最好不要辜负他。”
陆一久还真就被岳军阳的这些话给绕进去了。他的脑子里回想起了从前许多次阿顿对他的特别行为来。从他们才认识没多久,那家伙就悄悄帮他做了不少事还特意瞒着他:从不许别人欺负他,搭救他在意的朋友,潜心研究技术支持着他的事业发展,贩卖自己的能力赚钱给他花,一次又一次地不计代价将他从危难之中解救回来,哪怕他内心不乐意也会因为他选择一部分的妥协……
阿顿对他真的算是有情有义,莫不是真是自己平时不注意言行距离的缘故,自己给自己酿成的‘桃花债’?那要是这样的话,他还真不能不负责的。
“我去‘维修间’,你不要跟过来了。”摒弃掉最初被这个消息震撼后的慌乱无措之后,陆一久这会儿已经大概想明白自己该怎么去面对解决这个问题了。
岳军阳跟着他下楼后目送着自家老板挺直胸膛,带着一种慷慨上战场的豪迈气概走向‘维修间’,无声地勾了勾嘴角。
“老岳,可以嘛你……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岳军阳身后冷不丁地多出来了一个调侃的声音,正是洛丁那神出鬼没的家伙。
岳军阳正儿八经地目视前方:“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集市里关于两位老板之间的八卦,以及他们彼此间从不避讳的亲密行为导致的各种流言可都是真实存在的。岳军阳只是把从前这些绝不会传进陆一久耳朵里的话给挑出来告诉陆一久罢了。当然,让他说出这一部分实情的也是另有其人。
“我刚刚可看到阿顿先生和你单独嘀咕了几句呢,你们说了什么?”洛丁故意逗这位古板的同事。
岳军阳如今嘴皮子功夫渐长:“您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向阿顿先生传达一下您这迫切的求知欲,让他亲自告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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