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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谢景行与程澈爸爸是旧友, 他早年毕业于国外某著名大学精神医学专业, 从事咨询工作多年,是一位小有名气的心理医生。很久以前开始,程澈便在他这儿做的心理治疗。
直到深入交往起来,谢景城才知道眼前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十分难缠。年纪轻轻, 思维敏锐,反应奇快。不仅如此, 在很多事情的看法上, 显然已经超过了他这个成年人。
他曾建议程澈进行专业的智力测验, 可对方回答他, “用一套题来判断人聪不聪明, 这事本身就很不聪明。”
说得谢景城无言以对。
眼下,程澈的手指正快速地转动着被他扔在办公桌上的魔方。谢景城默默算了时间, 从开始到魔方的六个面变成同色, 一共是二十三秒。
有些夸张的速度。
他见少年将魔方摆回了原来的位置,问了句,“你这次来, 是为了昨天电话里说的事?”
“嗯。”
那个充满红色的梦境, 从很久以前便困扰着程澈。每个梦的场景都大同小异, 奇怪又抽象。现在,梦里出现了“特定的人”, 还和周围所有的人不一样。不知道这是何寓意。
出于那点儿专业敏感,谢景城开门见山,“对方是异性?”
程澈回答, “是个女生。”
谢景城听了,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一刻钟后,谢景城让程澈躺在治疗室左边的弗洛伊德榻上,他坐在一旁,双手交叠,看着闭上眼睛的少年,开始了他的谆谆诱导。
“现在,假设回到梦中的场景,你看到了什么?”谢景城声音低沉性感,有蛊惑性,大概天生适合干这个。
程澈安静了一会儿,回答道,“周围有很多的人,全身上下都是红色的。”
谢景城又问,“他们在干什么?”
“在赶路。”
“去哪儿?”
“我不知道……路没有尽头。”
“你呢,你在哪?”
“我在人群中间,也是红色的。”
程澈说这话的时候,眼前再次浮现出梦中的场景。人群组成盛大的红色,带着刺目的血腥,向远方流淌而去。孤独、压抑和恐惧,就像这条不知去向的路一样,没有止境。
“心里是什么感觉?”
“恶心,觉得很脏。”
“什么很脏?”
“周围的人,还有我自己。”
谢景城听到答案,停顿了几秒。眼前的少年的眉头仍旧是舒展的,仿佛对这个“事实”已经坦然接受,谢景城继续到,“现在,那个女生出现了。她也是红色的?”
“不是。”
“可以跟我形容她的模样吗?”
“她很白,笑起来的时候,左边的嘴角有梨涡,眼睛很大很亮。整个人就像……”
“像什么?”
“像冰镇的甜牛奶一样。”
程澈此番形容时,眼前浮现的那张脸和鹿汀的脸重合起来。女生浅浅笑着,莫名让人想到夏天的阳光下,喝甜牛奶的滋味。
谢景城留意到了面前的人脸上的变化。前一刻还犹如一潭死水的表情,像是突然起了风,悠悠荡开了微笑的涟漪。
这是很少出现在程澈脸上的表情。
于是,谢景城继续问,“女生在哪?”
“离我有点远,大概是十米、二十米?中间隔着的人很多,我怕我挤不过去。”
“为什么‘怕’挤不过去?”
或者说,为什么一定要“过去”?
“我想离她近一点。”
“为什么想近一点?”
“因为……”程澈顿了顿,“只有她是干净的。”
谢景城听了,挑起眉毛,停顿了下来。
一直有严重洁癖的程澈,在潜意识里却认为,只有那个女生是干净的。
这个事实让他感到震惊。
待程澈睁开眼睛后,谢景城拍拍他的肩,“照我看来,你确实得了很严重的病。”
程澈目光还是冷的,“什么病?”
“早恋病。”
少年面露不屑,“我早说过你是庸医。”
谢景城嘿嘿一笑,没答话。
程澈低头拾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想了想,他补充道,“还有,我已经满十八岁了。”
***
期考后的假期很快便结束,漫长的暑期补课开始了。随着炎炎盛夏的到来,鹿汀他们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肩负重任的“高三生”。
上课的第一天,便是公布成绩的日子。
高三楼前的宣传栏里,张贴着这一次期末排名。一大早,那里便围了一大群学生。鹿汀站在人群的后面,用力探头,从后往前找。
总共一千来名考生,每张排名表上的人数大约是一百。鹿汀在倒数第四张布告上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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