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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劲笑了。
漂亮的狭长眼睛微勾,?薄唇上扬,往日里的严肃被尽数抹去。
犹如隆冬腊月霜雪化去,露出底下真正的俊美非凡。
云冬菱眼也不眨地看着他。
只觉得……他笑起来好好看哦。
眼睛好看,头发好看,?鼻子好看,?嘴巴好看,?连下巴上多出来的那圈浅浅青色胡渣,?也超好看!
她吞了吞口水。
然后肚子响起一阵‘咕——’声。
阎劲嘴角一哂,“饿了?”
他松开手,在她乱糟糟像鸡窝一样的头发上揉了揉,“煮了甜汤,?去盛给你。”
说着起身,正准备走出去,房间门这时打开,?郁书艺贴心地把甜汤端过来了。
阎劲接过托盘,?把白瓷碗端过来,?递到她面前。
不知道他熬的是什么甜汤,但黄澄澄的,?甜糯糯的,好香!好好吃的样子!
云冬菱身子向前蹭了蹭,拽着他衣服下摆轻轻晃啊晃,然后张开小嘴,?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着他。
一副乖巧等待投喂的模样。
阎劲眼底掠过笑意,重新在床边坐下,?用汤匙勺起香糯粘稠的金黄色羹汤,耐心地晃了晃,不烫了再送进她嘴里。
一口又一口,?小姑娘等着喂还不够,身子还侧了过来,像只黏人的小猫咪一样靠在他端着碗的臂弯里,眼睛满足地眯起。
郁书艺发出不可思议的啧啧声,“老大你也太宠小菱了吧。”
不过关键还是云冬菱会撒娇。
“叩叩!”
汪乐在敞开的房门上敲了两下,等阎劲看过来,向他递出手机。
“老大,阎老的卫星电话。”
阎劲扫了眼他手上的电话,回头看云冬菱,又喂了一口,道:“小菱自己吃?我去接个电话。”
云冬菱不太乐意地向他怀里靠去,阎劲无奈把碗搁在床头柜上,把她身子扶正,靠到床头去。
“先吃,吃完有东西给你。”
阎劲拍拍她的头,过去接了手机走出去。
云冬菱闷闷不乐地端起碗。
在门口看了半天热闹的汪乐不知哪一幕戳到眼睛,一开口就是刺。
“你怎么好意思一醒来就黏着老大?保持距离懂不懂?”
云冬菱向他看来,勺了一口羹汤送进嘴里。
汪乐见她这副懵懂的样子,更觉来气,恨铁不成钢地道:“他是男人,你一个女孩子,不能这么搂搂抱抱知不知道?”
正在旁边桌子收拾报告的郁书艺闻言像看傻冒一样地看他,“你没毛病吧?小菱哪懂这些?”
汪乐呵了声,“不懂才要教。”
他说着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云冬菱,指着她手里的碗,“东西自己吃,不许动不动就撒娇,你现在这样黏着老大,以后、以后怎么嫁人?”
郁书艺:“噗!”
云冬菱一脸不解地看看狂笑不止的郁书艺,又看看有些不自在的汪乐,歪了歪头,“什么是嫁人?”
“嫁人就是……就是……”汪乐想解释,可是对着小姑娘纯真无比的眼神,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半晌支不出声。
云冬菱又看向郁书艺,一脸认真的求知欲,“姐姐,嫁人是什么?”
郁书艺咳了声,立刻收敛态度,“嫁人就是一家人,嗨,这些话你听听就算了,快吃,快吃,冷了。”
“哦。”云冬菱端起手中的碗,小口小口地喝着汤。
心想,她和“妈妈”可不就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懂。
房间里的气氛轻快,客厅这边的气氛就有些不太美妙。
田兴农见阎劲在窗边打电话,半晌不吭声,心知定然是谈话不顺利,想想还是离开这个让人不快的地方,溜到厨房吃东西去了。
“……我可以给你两管药剂,但是你必须、立刻、马上回来。”
“如今医疗部在我手里,只要我们把控住这个位置,我就能把北区抓在手里。”
“病毒弹真的来得妙,联盟的格局被打破,或许我不仅可以收了北区,还可以……”
“父亲,”阎劲看着窗外的阴沉天色,忍不住打断他的话,“我暂时不回去。”
电话那头安静片刻,随即传来阎松明严厉的声音:“阎劲你怎么回事?我从小教你万事以父亲的命令为先,你都不记得?!如今我身边正需要人,我不管你手头上什么任务,全部给我放下!”
说完似乎觉察自己的态度太过生硬,又道:“你跟我讨解毒剂,不也是担心丧尸病毒?你回来本部,什么危险也没有,不比在外面好?你到底在想什么?”
阎劲:“我现在不需要解毒剂。”
他垂着眸,依然还是那句回复:“我会回去,但得等我任务完成。”
父子俩的对话最后不欢而散。
从厨房溜回来的田兴农一边啃着鸡爪一边看木然站在窗边的阎劲,小心翼翼道:“老大你和阎老要解毒剂,是为了小冬菱?”
阎劲:“嗯。”
田兴农嚼着鸡骨头,想了想道:“本部真的研发出解毒剂?”
阎劲看他一眼,走过来在沙发坐下,打开电脑,“没有,现阶段都是未完成品,没有百分之百有效的解毒剂。”
“做小白鼠啊,那还是算了吧,小冬菱没用上真幸运。”
田兴农两三口把鸡爪吃完,凑过来道:“不过老大,说回要解毒剂这事,虽然你跟阎老拿解毒剂也没问题,但你跟蒋怜怜要不是更快更方便?”
蒋怜怜同阎劲和云秋柏一样军校出身,小两人一届,算是两人师妹。
蒋怜怜和他们方向不同,走的是科研方向,年纪虽然比他们小,但因为研究成果硕然,被本部提前招入,成了同期。
后来阎劲和云秋柏加入特别行动小组,蒋怜怜就被归入医疗部。
值得一提的是,蒋怜怜本身是个官二代,其父亲就是原医疗部部长,有她父亲这层关系,再加上两人师兄妹又兼同事关系,不比从那抠抠搜搜什么都算得一清二楚的阎松明手上拿方便?
阎劲一顿,沉默地看着他。
田兴农:“怎么这么看我?我说得不对?”
对是对,问题是如今外面早已不是他认知里的局势。
阎劲:“医疗部部长现在不是蒋怜怜父亲。”
田兴农:“啊?”
阎劲:“医疗部现在归我父亲管。”
田兴农瞪大了眼睛:“啊??”
阎劲默了两秒,最后道:“蒋怜怜失踪了。”
“什么?”田兴农震惊地站起身,“卧槽!”
虽然距离G市丧尸大爆乱的那天,已经过去数日,人们回想起来当时的混乱和疯狂,仍然心头余悸。
原本还守着G市的群众,不管是因为故土感情原因不肯离去,或是因为想等待官方救援行动而留下,经过这一役,个个收拾了自己为数不当的家当,成群结伴地离开。
一天又一天,留在G市的幸存者越来越少。
如果有人能从G市上方往下看,可以发现,街道上全是丧尸在游荡,好好一座城市,几乎要变成丧尸之城。
也是令人唏嘘的事。
夜色深沉。
被完全毁坏的中心街区在浓墨夜色渲染下,多了几分风声鹤唳。
一只又一只丧尸不知疲倦不知目的地从街道走过。
一个男人缩在巷子角落里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我、我又活了?”
男人喃喃自语,在自己胳膊上摸摸,在脸上摸摸,虽然皮肤凹凸不平还有些地方腐烂了,但这又有什么关系?他活了不是?
他不是丧尸了!
男人狂喜地压抑自己想高声大笑的心情,慢慢直起身,躲着丧尸的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微弱月光打在他身上,照出一身和丧尸相似的青白皮肤,唯一不同的,是男人的眼睛灵活,不是丧尸那般的死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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