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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车去往山顶路上,沈辞风瞥见路边有个眼熟的身影,停车走上前,看清是谁那刻,下意识便伸手接住摇摇欲坠的人。
焦溏的眼睛生得又大又明亮,在灯光下倒映出温暖的光芒,确实很美丽;尤其当他昂起头,茫然微微张开唇瓣,像慌乱中撞进猎人圈套的小鹿,无辜而纯净。
他的手软绵绵、凉冰冰,脸色苍白仿佛沾满霜花,像个冰雕娃娃,沈辞风闻到他身上清新淡雅的鸢尾花香,蹙了蹙眉,一言不发脱下外套,裹到他身上。
闻到外套上镇定心神的檀香味,焦溏没有推脱,垂眼半挨在他怀中,含糊不清道:“谢谢。”
黎明前的路上静悄悄,一旁的司机见状本想上前帮他,却在伸出手时,被沈辞风眼神制止。
打横抱起焦溏,沈辞风小心将人放进后座,顺手掖了掖披在他身上的外套,鬼使神差般关上后座隔帘,指尖有意无意掠过他的脸。
冰凉的脸颊滑过沈辞风温热的指腹,像轻抚一块羊脂玉,沈辞风垂下眼,两人近得他能数清焦溏根根分明的睫毛;微微敞开的衬衣领口,白皙的锁骨上,有一点隐约的红。
焦溏的脑子昏昏沉沉,本能想凑近温暖的来源,无意识蹭了蹭停在脸庞的指腹,绯色唇瓣几近触到沈辞风的指节。
沈辞风蓦然睁大眼,猛地收回手,周围过于寂静,以致显得他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没有老板的命令,司机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开车,他记得上班第一天,助理就提醒他,老板洁癖严重,印象中尤其讨厌陌生人的触碰,当下竟把外套披在这个不知从哪冒出的青年身上。
待清晨的雾气被耀眼的阳光照散,安静的车后座洒满日光,沈辞风刚要抬手拉上窗帘,听到身旁传来一声软软糯糯的“唔……”。
“嘭!”
睁眼那刻,焦溏由于过度震惊,往后一仰,“好痛,”一头结实撞在车窗上,“我怎会在这里?”
“醒了,”注意到焦溏下意识远离的动作,沈辞风无名火起,明明是这人半夜乱跑,差点出事,还自己撞到他怀里。他冷冷开口:“送你回去。”
“谢、谢谢?”揉着撞痛的头,焦溏正想问他是不是在生气,又见沈辞风一脸木然递给他一瓶半温的热饮,疑惑接过,问:“我记起来了,你在山路上遇到我的,难道我晕倒了吗?”
瞥了他一眼,沈辞风不想说话,一个人在清晨山路上乱蹿,改天给人卖掉也不奇怪。
“你大清早去爬山吗?”焦溏抿了一口瓶里的果茶,意外清甜可口,没想到沈辞风表面装作冷酷,暗地喜欢这种口味?
沈辞风从窗外收回视线,淡淡道:“与你无关。”
焦溏:……
没开几分钟,车停下,司机开口道:“焦家老宅到了。”
“谢谢你,很好喝。”焦溏放下饮料,猜沈辞风也不想跟他说话,转头要踏出车外时,后知后觉开口:“这是你的外套?”
注视着焦溏脱下外套,沈辞风不经意又瞥见他领口扯开,露出白皙上的一点红,强迫自己侧过头,硬声道:“等等。”
焦溏:?
“你借我的西装,”沈辞风让司机打开车后尾箱,和焦溏一同踏下车,将干洗好的西装还给他,“还有,在口袋里找到的东西。”
焦溏伸手接过,看清是什么后,整个人有点不好:竟是一对金戒指,指环内侧有Z和J的字母刻字。
“你们在做什么!”没等焦溏向他解释,埋伏在大宅外的周明辉按捺不住,直直朝两人冲过去,被司机及时拦住,“你以为你是谁?我才是他的丈夫!你有什么脸向他求婚!”
被吼声吓了一跳,焦溏震惊这人的厚脸皮:“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们没领证,早分手了!”他注意到沈辞风不动声色挡在面前,索性故意小鸟依人环住那人的胳膊,示威般乜了周明辉一眼:“还有,是我向他求婚。”
沈辞风:??
“答应我,好好考虑。”焦溏眼神亮晶晶,抬眼凝视沈辞风时,隐约有泪光闪烁:“相信我,我跟他一点关系没有。”
耳边的吵闹变得模糊不清,沈辞风能感觉到他轻抚自己胳膊时,指尖在发颤,沉吟片刻:“好。”
其实并不是哭、是由于原主遗留情绪被周明辉弄得莫名波动的焦溏:?!
“怎么回事?”几人的动静引起焦家大宅保镖的注意,管家推着焦家老爷子,带着几名保镖从大宅里出来。
周明辉迫不及待告状:“老爷子,你看他,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
当初他用尽心思讨好焦老爷子,乃至劝服对方取消和沈家婚约,他笃定,注重名声的焦老爷子绝不会容许焦溏悔婚、出轨。
焦老爷子瞟了他一眼,没有发话,却在看清焦溏挽住的人时,愕然道:“辞风?”
他是沈辞风?记起这个熟悉的名字,周明辉心底窃喜:太好了!当时焦溏与这位前未婚夫关系闹得这么僵,两人不成仇家就不错,还结婚?做梦吧!
沈辞风礼貌答话:“焦老先生,许久不见。”
将一旁指望他训斥焦溏的周明辉当透明人,焦老爷子邀请沈辞风道:“进来吃个早餐吗?”
沈辞风客气回绝:“不了,下次有机会再带礼物拜访。”谢过焦老爷子,他望向身边的焦溏。
心虚收回勾住他胳膊的手,焦溏用小声得听不见的声音道:“谢谢,还有,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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