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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月无殇低头看着床上的人，他常常以这样的角度看着苏若陌，十年的时间里，他每一次在自己面前没有那么疏离的样子，就是他重伤在自己面前睡着的样子。只有那一刻，月无殇才会觉得他和苏若陌的距离是靠的那么近，他们原来也是可以和睦相处的。

苏若陌浑身上下的肌肉依旧是紧绷的，只是轮廓不会那么有距离。偶尔甚至还会带上一点平日里完全没有的深思弧线，代表着他的不满。

有时候月无殇实在是不爽，看着苏若陌在自己的身边又不理会自己，忍不住戳了戳他的伤口，也能够发现，苏若陌将眉头皱起来的无声抗议。

人都是会痛，会哭，会伤心的，那么苏若陌呢？他的过去和历史算什么？月无殇将视线转开，不想去看现在这样了无生机的苏若陌，只是那盈盈叠叠的眼眶里竟然已经有了点点星光闪烁。

月无殇朦胧的眼睛里似乎又看到了那遥远的过去，那只属于他和苏若陌两个人的回忆。

还记得第一次看见满身是血，不知死活的苏若陌的时候，那个小小的他在那一刻早就忘记了他和苏若陌之间的隔阂，剩下全是满满的担心和不安。月无殇知道那时候他的那种情绪名为害怕，他在害怕苏若陌就会那样悄无声息离开他，离开这个世界。

他不是没有看过苏若陌受伤，甚至可以说已经习以为常，毕竟那些伤口都是他处理的，但是那却是他第一次见到离死亡那么近的苏若陌。月无殇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刻，他的心似乎也跟着一起空了起来，世界也突然变得黑暗了起来。

那时浑浑噩噩的他，根本没有了任何思维，剩下的全是苏若陌会离开他的恐惧。即使苏若陌这个人不可信任，也不招他喜欢，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他舍不得苏若陌，更不希望苏若陌离开，他原来还是稀罕苏若陌的！因为他的世界除了苏若陌就再也没有别人进入过了！

伸手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原来他还是会哭的，原来他并没有他自己想象中的波澜不惊。人都是有弱点，而在这不经意之间，苏若陌竟然成了他内心里在乎的人，在乎的那抹身影。真是该死！

这个该死的苏若陌明明就答应了他不会死，结果却这样以这样的频临死亡的状态出现在他眼前。是不是故意来让他伤心，让他难过的？即使明明知道苏若陌的工作很危险，但是月无殇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苏若陌可能会死掉。

即使苏若陌真的出了意外，但是只要不是在他眼前离去的，月无殇觉得他都还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这是苏若陌在外面执行任务没有回来，这样就不会伤心难过了。

“药。”低不可察的声音从苏若陌的嘴里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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