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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无殇明显发现自己的感慨多了，他才十八岁的年纪，却感觉像是走过了一生。苏若陌二十多年的岁月里，比他的色彩还要单调，单调到了，几乎是成为了一个空白。他的人生里有什么？这是月无殇想要从那记忆里面寻找的踪迹。

大量的东西都汇进了他的脑子里，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那些在脑海里恍惚的画面，到底是他曾经看到的欺凌，还是苏若陌经历的漠视。什么样的命运，让爹娘都对他漠视不理，什么样的倔强非要守着，那算起来可以忽视的承诺。

亲人的相守对于他而言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笑话，而或许他终于懂得了，苏若陌为何一直会是那样漠然的表情。

当寂寞和疏离已经将骨血都染透的时候，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活着，过好一点，给自己奇怪的定义，苏若陌连自己都不清楚，他想要的是什么。

他什么都不要，也什么都不渴求。东山小屋子里的那个人，过去那么多年，苏若陌提起他，永远都不会哟一个称唿。

那是他爹，一个固守在过去的爹。他知道苏若陌是他的儿子，甚至也试图关心他，却总是不愿意解开心门，从来不唤他一声儿子。仿佛是在赌气一般，苏若陌也从来不叫他爹，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就和倔强都是一脉相承，果然是父子。

从哪里得到了太多的消息，太多的过去几乎是将月无殇的记忆完全填满，甚至都不知道，还能够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苏醒之后的苏若陌。他若是知晓自己知道了他的过去，会有什么样的冷漠和抗拒？

所以，月无殇的决定，是装傻。从此以后，他是他的冥域掌司，是他的得力助手，不再会是他们过去岁月里被人漠视的软弱无力之人。

指尖下的眼睛睫毛一动，月无殇快速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不能够让苏若陌看出一点的端倪。被迷魂的人睁开了眼睛，眼底清楚的映出了秦淮的夜色，渐渐地才恢复到他一贯，深沉的表情。

“掌司这一觉睡得怎么样？”

月无殇抢先说话，不给苏若陌任何怀疑和问话的机会，苏若陌有些疑惑地转过自己的头，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精致容颜，仿佛是被温潭里的水蒸腾起来的汗意顺着毛孔而下，缓缓地滑下了他的胸口。

和苏若陌蜜色带暗的肤色不同，月无殇长期没有接触到阳光，整个人就像是玉雕琢而成，恍惚之间想起了不就之前的旖旎缠绵，苏若陌顿时觉得心头有些心猿意马，蠢-蠢-欲-动的意识在身体里流窜，苏若陌索性转开了自己的视线，将这般神情压了下去。

“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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