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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间风雪茫茫,四面八方皆是白色,叫行路人分不清南北,找不到东西。
赶路许久的江湖人不由心中冒火,他们中武功有高有低,若不是迁就各门派中实力弱小的人,他们早已破开风雪,冲上魔教大杀四方。
“这大雪肆虐上山艰难,魔教位置又易守难攻,我们需找个避雪之地,休养一番再做打算。”姜苇生身边一老者道,他是北斗宗长老,在江湖中颇有威名。
姜苇生坐在马上,抬眸望向远方。
天地间一片阴沉,鹅毛大雪簌簌落下,遮蔽人目光。唯独雪落在姜苇生身边时凝固,他身上仿佛罩着透明罩,隔开风雪。
姜苇生听到身后人群中传来细碎的抱怨声,他面色不变,只在大雪更加疯狂时抽出长剑。
“嗡——”
剑出游龙,气势如虹!冷冽明亮,仿佛能穿破苍穹的剑光破开风雪,天上黑云裂开长长口子,被黑云遮蔽的阳光短暂降临世间,为行路人指明方向。
正前方,连绵起伏的高山在雪中露出深邃的影子。
“前方就是魔教,等到山下,大家安营扎寨。”北斗宗长老指着群山高声喊道。众江湖人因姜苇生一剑惊得说不出话来,连忙闭紧嘴巴。
“这就是武林至尊的内力吗!如此恐怖,如此可怕!”不少人心中瑟缩道,他们大部分是听从师门吩咐,被迫在大冷天赶路,然而姜苇生这一剑,将他们心中不不满一削而空。
“听闻姜掌门服下过一枚神仙丹,若是我们击败魔教,找到真正的清月宝藏,是不是也能变成姜掌门这种了不起的人?”这是妄想白日飞升的江湖人。
“你想得到美,就算找到真正的清月宝藏,神仙丹也不可能落到我们手中。”有人冷笑道,“不过清月宝藏万万不能被魔教掌握,若是他们一直安分守己也罢,竟然用假的清月宝藏威胁武林,若是被他们服下神仙丹,焉能有我们正道好果子吃!”这是尚有理智的江湖人。
“我可不管那么多,咱这些人不过是大人物的棋子,等真与魔教开战,你我要小心谨慎,能躲就躲,留着命回去。”门派中底层弟子与亲近朋友低声喃喃。
然而不管众人热血沸腾也罢,被逼无奈也罢,最后一段路程终是抵达,江湖中人找到一处避雪之地安营扎寨,选出守夜人,各派长老聚集在姜苇生帐篷中,商议攻打魔教事宜。
“自我知道魔教,从未听说魔教在江湖闹事,然而自从半年前名头为破霄的教主继位,江湖中各舵主更换后到处惹是生非,看来魔教真要应了它的名字啊。”有人道。
“多亏姜掌门发及时发现魔教阴谋,我们在他真正危害武林前铲除魔教!”有人看着姜苇生,拍马屁道。
“这位是?”北斗宗长老疑惑道。
拍马屁的男人连忙道:“在下是天下宗宗主,天下宗取自天下苍生匹夫有责之意,听说姜尊者号召,我们宗门所有人一齐赶来助姜尊者一臂之力!”
北斗宗长老:“……”他突然怀疑自己的记忆力。
“师父,这天下宗刚成立两年,全宗门上下不过一手之数。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混进来的。”北斗宗长老的弟子贴着他耳边低声道。
然而天下宗宗主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他十分激动,慷慨激昂,坚决拥护姜苇生的样子。
姜苇生面色不变,冷眼看他们折腾。
“魔教虽大,但名扬江湖的人屈指可数,我记得有位护法年纪轻轻,武功极高。”北斗宗长老道。
天下宗宗主当即笑道:“那护法武功再高,能高的过姜尊者吗?”他得意洋洋,仿佛自己才是姜苇生。
“……”
帐篷中大部分人露出微妙表情。北斗宗长老面色不变,温和地与大家商议自己知道的信息,只是在安排人马时大家出现分歧。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己的门派损兵折将。听着他们说着说着要吵起来,一直沉默的姜苇生忽而开口道:“魔教其他人好说,只两人诸位需小心谨慎。”
“一为曾经服下神仙丹的江湖骗子,”姜苇生眼神低沉,冷声道,“王天机。”
“王天机?那不是——”有人忽然从座位上起身,惊讶道,“那不是小红炉庄庄主的岳丈,传闻他曾是清月教里的小厮。”
姜苇生倏然抬起眼,“小厮?”
他口中品着这两个字,忽然笑起来,笑容极淡,倏忽而逝。
“他可不是小厮,他这些年装疯卖傻,将我也骗过去,怎可能是教中奴仆。他曾是最先服下神仙丹的人,功夫不在我之下,不过他在无声窟受伤,若对上他多了几分胜算。”姜苇生下意识皱眉,望着点头的众人道,“还有一人,他姓越名从心,模样年轻,身上背着酒葫芦,若是看到他,你们莫要出手,只交给我。”
姜苇生开口,众人心中虽疑惑,但不敢多言,只应下。
待出了帐篷,众人将北斗宗长老围住,低声商量。
“这越从心是哪里来的人,我等怎从未听过?”
“是啊,他有何本事,竟值得姜掌门如此注意!”
北斗宗长老摸着胡子,无奈笑道:“大家既然不知,老朽又如何知道呢。不过想来也是跟神仙丹有关系的人,不然怎会值得姜掌门注意。”
众人心道有理,只是疑惑当年服下神仙丹的人据说都死的死,消失的消失,怎么突然之间,接连蹦出跟神仙丹有关的人?
站在众人身后的天下宗宗主咳了两声,笑道:“大家莫急,有姜尊者在,别管是谁,都逃不过姜尊者的手心!”
“呵呵呵,你说的是。”众人面上假笑,心道这小门小派的掌门,谁让他进来议事的,除了会拍马屁,他还能干什么!
不屑讥讽地眼神落在天下宗宗主身上,他犹然不觉,背着手大摇大摆往住的帐篷方向走,嘴里说着等明日雪落后,定要铲除魔教云云。
“唉。”北斗宗长老摇摇头,让众人散了,回去养精蓄锐。
天下宗宗主掀开帘子,走进帐篷,叹息着将自己摔进厚实的绒被中。若是叫刚刚还对他心里不屑的人见到帐篷里的样子,定然大惊。
只见帐篷内点着火盆,盆里燃着银丝炭。火盆旁边放着两张榻,榻上铺着柔软的被褥。除此之外,墙角还放着两个半人高的木箱,木箱开着口,隐约可见珠光闪烁。
木箱上搭着长扁担,这扁担也不知是何材质,呈棕红色,看上去极硬,瞧着就很有分量。
这场景,若是叫劳累疲乏,捡来木柴取暖的众江湖人见了,定是下巴掉到后脚跟。
“唉,书生,你说这姜苇生还挺有本事,哄骗这么多人替他鞍前马后,大冷天往这偏僻地方跑。”伪装成天下宗宗主的老货郎跷着二郎腿道。
另一边榻上,端坐着一名年轻男子,他身材纤瘦,眉眼俊美,手捧书卷,头也不抬,“嗯”了声回答。
老货郎见状,无奈摇头。
“不过他们未尝没有冲着神仙丹去的念头,也不知老毒物找没找到少主,我预估等雪一停,这些江湖人就要闯山了。”老货郎挠着头,心里琢磨要不要先趁这些人不备,率先出手。
老书生头也不抬,轻声道:“找到了。”
“?”老货郎头上冒出问号,未等他开口,就见一只浑身雪白,只有筷子长短的蛇从老书生袖间爬出来,在他照明用的夜明珠下盘了一圈,红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老货郎。
“哟!这不是老毒物的大宝贝么!”老货郎惊喜道,“老毒物与你送信了?”
老书生羞涩一笑,手中毛笔转了一圈,一大滴墨汁“啪叽”落在白蛇脑袋上。
“嘶——”雪白的蛇不开心的晃动起脑袋。
雪下了整整一夜,将帐篷门埋了大半。
早起的人从帐篷内走出,吃过冷硬干粮,准备随大部队进山。
“……您这是?”有人看着挑着扁担的老货郎,无语道,“您是将家底都搬来了吗,上山不累吗?”
老货郎嘿嘿一笑,嘴里说道:“没事,我可以。”
问话的人:“……”不是问你行不行的意思啊!
其他门派的掌门长老目瞪口呆地看着挑着扁担,大摇大摆跟他们招手的“天下宗宗主”,胡子颤抖,“你,你,你”了半天,摸着胸膛道:“我们是去铲除魔教,轻车简从就好,你这也太夸张了些!”
要是不小心丢了命,东西也跟着别人改姓了!
老货郎笑嘻嘻道:“这扁担跟我走南闯北,我可离不开它,大家莫要劝我,赶紧上山才是正理。”
北斗宗宗主摇头,不想多说什么。而姜苇生看也不看老货郎一眼,沉沉目光盯向眼前高山。
与之截然相反的另一边,一道白色影子仙鹤般起落,眨眼间飞上山头,冷漠的眼睛看向巍峨的魔教。
“他们上山了。”魔教探子回道。
越恒手中葫芦滴溜打转,闻言看向山下。他正蹲在魔教外城城墙上,旁边还放着盘热腾腾的包子——顾云含连夜让人蒸的。
“教主他们都安顿好了?”他问盛十一。
盛十一点头,“嗯。”
越恒摸摸下巴,从城墙上跳下来,不确定地在周围绕了一圈,发现确实没有盛九月的影子,方才放心。
“看到没,咱家大事上,你哥还是听我的!”越恒揽过盛十一,骄傲地拍拍胸膛。
盛十一:“……”
“确实。”他附和道。
越恒听罢笑容更深,端起包子来放在盛十一手中,笑容满面劝道:“好弟弟,虽然我还没嫁到咱家,但心里已经跟你是一家人了,看到这包子没有,我特意给你留的,你快吃。”
“……”为什么有大男人如此熟练地使用“嫁”这个字,还有我知道这是你拿多吃不下的包子,不要骗我!
盛十一捧着盘子,鼓起脸。
越恒哈哈大笑。
城墙上的气氛顿时放松下来,一众紧绷的铁卫下意识勾起唇角,他们难得能看到护法吃瘪。
然而轻松的时间不长,山门前,忽见几道黑影闪过,接着乌泱泱的人围上来,气势汹汹地盯着魔教大门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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