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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
一声巨大的烟火绽放声,掩过了尤玉玑的话,使司阙没有听见。
尤玉玑循声抬头,望向绽放在夜幕里的巨大烟花。这一刻,黑夜也褪了色,宛如白昼。她收回目光望向拉着她往前走的司阙。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腕,离开河边的人群,脚步有些快。
尤玉玑便不再问,由着他。
今晚的涟水河畔很是热闹。司阙冷着脸拉着尤玉玑走了许久,身边的人才逐渐少了些。可他脚步仍旧不停,一口气将尤玉玑拉到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
院墙高立,遮了河畔的喧嚣。
一直到小巷的尽头,司阙才停下脚步,他将尤玉玑抵在墙上,摘了她的面具,看见她娇妍的芙蓉面。
“姐姐……”他唤一声,低低的声音里克制着。
尤玉玑顺势将手搭在他的上臂,含笑望着他,柔声问:“不是你让我去跳舞的吗?”
她眉眼间勾着妩丽的笑,语气里带着几分刚跳过舞后的轻喘。
司阙望着她微微张开的旖唇,立刻吻了上去。
修长的指压在她雪白般的脸颊,将整个人禁锢在身前、掌下。
尤玉玑身后是粗糙的白灰墙,染着冬日的寒凉。身前的人像一团火。她被夹在中间,喘息吐不出,又侵来另一种掠夺的压迫感。
烟火升在最高处刹那绽放,流光再零碎地温柔降落夜幕。
“吱呀”一声响,身边一处院落的后门被推开,里面的人并没有看见昏暗角落里的两个人,将怀里的半盆水泼到门侧,又退回去关了门。
缱绻的深吻被这一盆水打断,两个人停在那里,许久不言也不动。
良久,听着那户人家没了响动。
两个人同时相望,又不约而同相视而笑。
尤玉玑压低声音,即使是带着嗔斥的语气,声音也仍旧温柔:“不要在外面这样胡闹。”
“忍不住。”司阙望着尤玉玑的眼睛。
尤玉玑唇角轻翘着:“你是小孩子吗?”
司阙垂眼,将轻吻落在她的眉心。
他只是,情……不能自已。
浅浅的温柔印在尤玉玑的眉心,尤玉玑悄悄将脸偏到一侧,唇角微抿。明明再亲密的事情也做过,却在这一刻,因为这个轻吻,在心里生出一丝小小的柔软来。
司阙将挂在臂弯里她的斗篷展开,为她穿好,仔细将她领口的搭扣扣好。
尤玉玑安静地望着他给她整理斗篷的衣襟。他修长的指沿着她的衣襟从上向下抚去,直至松了手,动作自然地牵起她身侧的手。
他牵着她往外走,从阴暗的小巷走回热闹的涟水河畔。
高高的院墙向后退去,河畔的光明一点一点出现在视线里,直到两个人也走进光明里。
“下雪了。”尤玉玑微微仰起脸,让细碎的雪沫子落在脸上。
雪很小,零星掉下来几粒。似乎是过来凑凑热闹。
两个人沿着河岸漫步目的地走了好一阵,安排放烟花的几位侍卫才艰难挤过人群,找到尤玉玑。
“夫人!”
尤玉玑一惊,瞬间心虚般松开司阙的手。
“人太多了,可算找到夫人了!”卓文松了口气。
尤玉玑随意点了点头,都没怎么听清卓文在说什么。
她不由因为自己刚刚的心虚举动而好笑。以前也不是没有在人前与司阙走得近,可不知刚刚怎么了,竟忘了他穿着女儿裙装,心里生出几分怕被人撞见的不自然感。
她立刻望向司阙,不想他多想。他垂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
尤玉玑亲昵地挽起他的手臂,柔声:“瞧着前面也很热闹,去那里走走。”
卓文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依偎的身影,在心里感慨夫人和阙公主感情真好,简直比亲姐妹还亲!
他不再多想,立刻和身边的两个侍卫追上去,再不敢和夫人走散。他在心里琢磨着呢——这么两位大美人,若是被人唐突了可不行。
尤玉玑和司阙又走了没多久,就见到了抱荷与枕絮说过的那棵合欢树。
不是花团锦簇的时节,这棵合欢树本该枯着,可一条条红绸挂在枝杈间,密密麻麻,让整棵树绽放着满树的“红花”。
许多人围在树下,有三三两两的姐妹,也有或年轻或年迈的夫妻。
尤玉玑含笑望着一对鬓发斑白的老夫妻相互搀扶着慢慢走远。她收回视线,望着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的合欢树。
卓文询问:“夫人,需要过去吗?”
人太多了,若夫人想要过去。他必然得先开开路。
尤玉玑摇头。
反倒是卓文身边的一个侍卫不好意思地跟卓文告了假,一溜烟钻进人群里,挤到树下去,给自己求个好姻缘。
卓文笑呵呵地骂了一句。
尤玉玑长久凝望着合欢树枝杈间温柔飘着的一条条红绸,唇角勾勒着一抹极浅的笑。
良久,她转眸,望向身侧司阙的侧脸。
明明仍身处热闹的涟水河畔,可是这一刻,尤玉玑心里却慢慢静下来,远离了那些与她无关的喧嚣。
那些热闹的、柔软的、细腻的,又或者别的复杂情绪都被她逼离。
这一刻,她心中一片宁静。
在这份平静里,她问自己——
尤玉玑,你喜欢他吗?
不是欣赏或同情或合适,而是最纯粹的男女之间的喜欢。
喜欢他吗?
不算认识时,因他的诗词文曲而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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