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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衡的卧室布置得比较混搭,同一空间维度上存在了又红又绿大碎花的窗帘,深木色的书桌书柜,藤编的椅子,深灰色的床单,粉色带蕾丝的空调罩,和米黄色的墙纸上。
一间屋子,居然同时集齐了东北大铁岭风,欧式冷淡风,乡村田园风和梦幻公主风。
“……最后一个词可以摘掉吗?”
贺衡努力地打申请,“其实这个空调罩和窗帘都是对面孙姨勇缝纫机踩出来的,按理说师出同源。”
祁殊忍着笑,果然又从窗帘底部发现了同样的白色蕾丝:“那就是梦幻东北公主风。”
贺衡彻底放弃修正自己的形象,拉着祁殊一起坐到了床上:“没辙,都是我妈给我布置的,我要是说不好看我妈就要把我小时候照片打印成海报当窗帘。”
贺衡甚至仔细做过对比:“我觉得吧,相比于大半夜起床看见窗帘上有个大脑袋咧嘴笑,还是东北大碎花更温馨一点。”
参观男朋友的房间其实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
毕竟宿舍里的布置没有那么私密性,也不可能有那么多小时候的痕迹。
祁殊对这件类似于“探险”或者“寻宝”的行为很感兴趣,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就没忍住站了起来,凑近了看他的书桌。
因为住校,平时用到的课本练习册都在宿舍里,贺衡现在桌子上空荡荡的,只有一盏没插电台灯,两个一看就很新的线圈本。
除此之外,就是一行非常显眼入木三分的字。
“我不想上学,我要当奥特曼”。
能看出来刻了至少七八年,字还是很五马分尸的状态,周边都快要被长年累月地磨平了。但由于当年刻字的人倾注了太多的感情和力量,导致这几个字的刻痕仍旧非常明显。
“……”
贺衡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了,一时间尴尬得捂住了脸,“我可以解释。”
祁殊没能忍到他解释,只好礼貌地转过身背对着他,肩头抖动。
这个时候要求人家不笑就很不讲理。贺衡很体谅地给了他一分钟时间:“你先笑,我也再尴尬一会儿。”
……就很分工明确。
“小时候中二嘛,而且作业多。”
贺衡仔细回想了一下,“最多三年级,当时的困境应该是明天就开学我还没写暑假作业,然后就崩溃了。”
然后就要崩溃地去当超人。
祁殊实在没忍住,又多申请了一分钟。
贺衡觉得他实在是过分的不友好了:“男朋友,我觉得你应该体谅一下,明天就开学和一暑假的空白作业对一个三年级的孩子来说真的很恐怖,我这是被逼上梁山。”
祁殊笑得肚子都疼了,深吸了一口气,转过来拍了拍他的头:“逼上梁山的超人。”
贺衡:“……”
超人这个梗怕是过不去了。
贺衡又认真地回忆了一下:“我当时应该是想写奥特曼来着,但是在桌子上刻字太累了改成的超人——所以超人其实是我的第二志愿。”
贺衡说着,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大纸箱子来,擦了擦上面的落的一层浮灰,从里面拿出一个看起来就很旧的模型来:“看,迪迦,我小时候可想变成迪迦了。”
祁殊毕竟从小跟着师父修道,还要兼顾学习,小时候用来玩乐的时间不算太多。
对于同龄人儿时最感兴趣的什么奥特曼动画片,他都不是很了解,基本上只在下课时听他们提过几句。
现在看见这样一个很具有年代感的玩具,感觉还挺新鲜,拿过来研究了半天,还被贺衡指导着摆弄胳膊,摆出了一个发射什么玩意儿光波的攻击姿势。
贺衡索性把纸箱里的其他玩具都拿出来摆在床上,挨个给他介绍:“这是银河奥特曼,这是黑猫警长,这是它的摩托……对,有发条来着,但是发条我给拆了。”
回忆童年是一件挺愉快的事儿,特别是跟男朋友一起。
贺衡小时候的玩具不少,全翻出来能摆满大半张床。祁殊拿一个他就介绍一个,有时候还能附赠一段买它的艰辛历程。
“这是葫芦娃嘛,一套的,当时我妈不给我买,我在人家店里抱着不撒手。”
“这好像叫什么……爆丸?反正是有吸铁石能变身来着,让我拆坏了。当时我要,我妈嫌丑不给我买,我怎么也不肯走。”
“这是铁甲小宝,我也忘了它叫什么了。我小时候特别想要一套,我妈说我玩具太多了不给我买,我回家半夜假装说梦话,我妈怕我魔怔了,第二天就给我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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