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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昊打通宋霄电话的时候, 简直身心俱疲。

划拉几下手机屏幕，都是同一张照片。白天，敞篷跑车停在街边, 路清酒被另一个脸和身形完全陌生的男人牵着手, 两个人的脸都拍得清清楚楚。

直播结束时还嘻哈调侃的实时评论，已经慢慢夹杂了失望和困惑。

哪怕还是看热闹为主。

【刚才看直播我还笑了，没想到他已经不满足于玩弄两个男人的感情了……有点别扭。】

【严谨一点，至少三个。】

【那个, 只有我一个人更想让路清酒出书教我怎么撩人了吗, 段位多高的海王才能一晚上四个啊？？？】

【你不是一个人】

【你不是一个人 1】

“宋霄，再这样下去, 阿酒的名声连你都救不了了。偷拍的人趁着你不注意见缝插针, 如果不处理掉，早晚会出更大的事。”

宋霄沉默片刻低声说：“哥哥告诉我偷拍的人是谁了, 但我暂时不能动他。”

“连你都不能动？！”周昊差点惊呼得把天花板震掀，“阿酒这是惹到了什么大罗神仙啊……”

“不。”宋霄斩钉截铁地说，“哥哥告诉我，偷拍的就是照片上这个人。”

周昊梗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哪里不对劲：“一个没进过娱乐圈的人, 为什么会指使别人偷拍自己，然后送上热搜？还被一堆人骂？”

“就算真是他指使的，他也会下意识找镜头, 可他是侧对着镜头的, 被拍的时候毫无防备。一个没演过戏的人, 心虚又需要找镜头的时候，不可能这么自然。”宋霄越说，越听得出明显的沮丧, “哥哥骗我。”

周昊一时不知该从哪里安慰，只好说：“阿酒说不定有什么苦衷。”

“他明明跟我说他很喜欢顾晨飞的，怎么会和别人牵手呢？”

“说到底，你们只是营业，他的感情生活，你……”

周昊想了想，不忍心再说下去。且不说宋霄年纪再小也是他老板，就算是他认识的晚辈，年轻人之间的感情复杂起来一团乱麻，他看得再清楚，也不可能插手去管。

“可是哥哥居然是个渣男。”

“……”重点是这个吗？

周昊硬着头皮安慰：“你别太难过了，三年足够改变一个人了，阿酒年纪也不大，也许是在你跟他失去联系前后遇到了什么重大变故……”

“哥哥绝对不会变成渣男。”

“……”讲道理，就算他变成渣男了，你又能拿他怎么样喂？！

周昊感觉自己已经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只能把话题拉回正轨：“阿酒的名声都……这样了，还营业吗？”

“当然。”

“哎，我最后劝你一句，最初就是脚踏两条船上的热搜。现在营业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甚至也不一定能帮上阿酒，如果你这个时候发声明解绑，至少你的事业不会受影响……”

宋霄轻声一笑：“但是昊哥应该很了解我。”

“……好，小祖宗，你别笑，我去联系公关降阿酒的热搜行不行？”

宋霄很有礼貌地说：“谢谢，辛苦了。”

“……”

他还能说什么？不客气？这是我身为经纪人应该操的心？

……

点进自己的话题，路清酒已经看透微博上的风向。

这些人不会去想，也许他是被纠缠，被强迫的。也许他被握着手的那一刻，根本不想和曾安有什么暧昧。

因看热闹而喜欢他的人，转眼间就会在下一个捕风捉影的消息里为他定罪。

麻木，却在意料之中。

他捏着那张黑色的邀请函，在昏暗的灯光下端详许久。

屏幕上同时跳出康柏楠和曾安的消息，分别定下明天晚上和他见面。

只不过康柏楠对曾安和路清酒的约定一无所知。

他拨通了曾安的电话，将自己的声音拿捏得甜腻：“江二少也会去吗？”

“这倒不一定，他得看他大哥的脸色。”

路清酒矫揉造作地表达了失望和害怕：“他没有时间吗？可我就是想让他知道舅舅的谋划跟我没有关系，才约舅舅出来的……”

曾安语气也跟着他软了下来：“别担心，你本来就算我们圈子里的人，应该也清楚，江二手里吃红利的资产虽然多，但权柄都被他哥哥拿捏在手里，每天清闲得很。他对你好像很感兴趣，多半还是会来见你的。”

路清酒真心笑道：“太好了。”

“那个……我早就想问了。”曾安按捺不住焦躁，“你跟江二没什么关系吧？”

“什么关系？”

“他天天念叨着想见你，你一听说能见到他就开心……”

这是吃的什么干醋？

路清酒隔着电话已经皱紧了眉头，嗓音不自觉地沉了下去：“你想到的那种关系，我和他这辈子都不会有的。”

曾安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笑道：“你这么认真，我就放心了。我不怕顾晨飞找我算账，就怕江二。”

是啊，谁不是欺软怕硬的呢？

路清酒无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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