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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娜的视线一直绕在路清酒身上, 甚至还推了推曾安的肩膀:“去呀。”
她的儿子明显犹豫起来:“这是江家的场子,我们这样过去……”
“喜欢的人遇上这种事你还不上去,怎么这么……”
“怂”字还没出口, 吴娜忽然哽住。
遇事能躲则躲, 不要强出头,难道不是她教给曾安的吗?
那边的争执清晰入耳。
“宋少爷,我不就是跟他开个玩笑,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让我的脸往哪里放……”
宋霄眨了眨眼睛, 把路清酒抱得更紧了些,笑了笑:“你是个什么东西呀?我都不认识你, 为什么要在意你的脸?你的脸又不好看。”
中年男人恼羞成怒, 却敢怒不敢言。
都知道宋霄不在华国长大,用词不准。
可他有时貌似天真无厘头地讽刺一句, 能骂得人头疼脑热,气得手抖腿软,却没人敢问他是不是故意的。
路清酒被他揽着,紧绷的身体好像在宋霄怀里放松下来,漂亮的大眼睛目不斜视地凝望宋霄的侧脸。
眼睛好看的人, 看谁都深情。特别是路清酒眼眶轮廓深,眼睛大,弧线却微微下敛, 长久地注视一个地方, 就会有几分沉醉和陷落的意味。
吴娜叹了口气, 忽然对曾安说:“你没戏了。”
“……什么意思?”
“傻儿子,要是有一个人救你于危难,另一个人待在原地冷眼旁观, 你会爱上哪一个?”
终于摆脱了惹人厌恶的纠缠,路清酒被宋霄拉到角落里,心怦怦直跳。
宋霄轻轻碰上他的肩膀,想安抚他。可是路清酒下意识跳了起来,后退半步。
无比自然的动作,忽然变得别扭了。触碰过无数次的指尖,忽然也变得滚烫了,像烧热的铁块烙在他身上。
“哥哥,我能保护你,不要怕。”
“谢谢你,你……”路清酒不敢看宋霄的眼睛,像往常一样找着不着边际的玩笑话,“你站在我背后,我就有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什么意思?是说我站在哥哥身后,哥哥就更安心吗?”
“可以这么理解吧……”
“那为什么遇到危险不叫我?我很担心你啊。”宋霄满脸不开心,伸出手作势要牵着他,“从现在起,不许离开我半步。”
“我知道了,你……你先不要碰我。”
宋霄一脸困惑地松开手,但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仿佛怕他突然消失。
叫着弟弟的人已经长大了,比自己还要高挑,也许靠上他的肩膀,都不会成为他的累赘。
可是好像会把自己烫到。
不知无言相对了多久,路清酒忽然看到远处有个熟悉的高瘦人影,戴着金丝眼镜,朝他们这边走来。
江潋川拨开人群,对他颔首欠身,笑了笑:“邀请来的客人这样没有分寸,我作为主人家应该对你说一声抱歉。”
机不可失,他正愁找不到江潋川问个清楚。
不必面对宋霄灼热的眼神,路清酒浑身放松下来:“江二少,我们去阳台上单独聊两句,可以吗?”
宋霄立刻不乐意了:“哥哥,我说了不要离我太远……”
“你实在担心的话,就等我一会儿。”路清酒刚抬头看宋霄一眼,又压不住隆隆的心跳声,语气也弱了许多,“对不起,总给你添麻烦。”
会场周围一圈都是能容纳三五个人的狭小的阳台,本身就是为单独谈话而准备的,像露天的会议室。
打开阳台的门之前,路清酒低头看了一眼江潋川的手腕。就在谈话之间,胳膊随意甩了几下,本来就深的伤口扯开,又撕出了血。
抬头,江潋川一脸漠然淡定,但细看嘴唇发白,已经没有血色了。
“……”兄弟,受伤了要止血啊!
路清酒眼尖地叫了一个医务人员过来,等对方帮江潋川包扎好,才走上阳台。
眼下他更好奇另一个问题。
“……江二少,你不疼吗?”
江潋川吹着凉凉的夜风,端详了手上的伤口和绷带,又看了看路清酒,颇有几分懵懂好奇。
“痛觉是有的,我做过一次检查,神经感知功能正常。”
“……”谁问你这个了?
“哦,你是觉得我该喊疼吗?”
“一般人都会喊疼吧。”路清酒看到那仿佛有半厘米深的玻璃切口,皱着眉头,自己都替江潋川觉得疼。
“确实。”江潋川很捧场,“嘶,好疼。”
“……”你演技太差了!!!
江潋川自己却不尴尬:“你是第二个问过我疼不疼的人,我想我应该感动的,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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