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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潋川满眼笑意, 推了推金丝眼镜。心里有一种朦胧的期待慢慢腾起,可是等了半天,也只从路清酒眼里看到莫名其妙。
很快, 他从那拧紧的眉头和微张的嘴唇里读出, 路清酒没有伪装。
“江二少,我和他朝夕相处,比你更了解他。”
那你好不好奇,你舅舅是怎么落得凄凄惨惨的结局, 端木棠和江潋泽为什么会一步步走到现在快要决裂的地步?
江潋川想把自己查到的所有关于宋霄的蛛丝马迹都抖落出来, 可是看着路清酒坚定不移的眼神,忽然不想再说下去了。
这样一来, 他好像成了背后嚼舌根, 挑拨他们关系的恶人。
没意思。
然而那股朦胧的酸楚和恶意,又诱导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不用替宋霄担心, 你不帮我,以他的谋算,早晚会来找我的。”
对面的人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淡淡一笑,称不上轻蔑, 却让江潋川感受到明显的嘲讽:“怎么可能啊。”
路清酒脑海中闪过端木棠说过的,一模一样的话。
端木棠也问过,他真的了解宋霄吗?
然而他最终还是没有放在心上。
端木棠轻浮的话语里总是真假参半, 没什么价值。
江潋川天赋异禀, 总归带了点傲慢, 以为自己能参透所有人的本性。
但他又不是真的有什么特异功能,最多比一般人敏锐了一点,还能比得过自己对宋霄的熟稔吗?
路清酒转身要走, 又被身后清亮的嗓音止住。
“我送你回去……”
“啊?”
“端木棠上次那一出闹过之后,我大哥可能盯上你了。”
路清酒顿时警觉:“那就更不能让你送我了,被他发现了说不清楚。”
“不行,我还是得送你。”
“???”
然后就听江潋川认真道:“不用害怕,我不是说了吗?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的。”
“……你安慰别人的时候能不能说点吉利的?”
“没办法,学不会。”江潋川一脸理所当然,不由分说地就要和他并排走出去,路清酒却看到他紧紧握着手掌,昭示了连普通人肉眼也能看出来的心虚。
莫名其妙。
算了,随他去了,江潋川如果要害自己,在踏上这艘游轮之后,自己应该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江家的游轮称不上规模巨大,但里面弯弯绕绕,装潢华丽繁复,宾客又多,对于室内容易迷路的人来说,有个熟悉路线的人带着竟然感觉不错。
路清酒渐渐放松下来,也对江潋川卸下了平日里甜美的伪装。
反正江二少也不信,笑多了还会累,他干脆不装了。
恰巧江潋川什么都会,就是不会闭嘴,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刺了一路。
“你真不相信我对宋霄的判断?”
“别费口舌了。”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宋霄?”
“那你怎么这么八卦?”
“纯粹好奇。”
“你不是有读心术吗?怎么不猜一猜?”
“过去经历又不是分析表情能猜出来的,超纲了。”
“哦,那就不告诉你。”
“……”
一路走到尽头,走廊昏暗的灯光之下,路清酒远远地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卧房门口的舷窗边,透白的皮肤和微卷的头发融在柔和安静的余晖里。
他心里骤然温暖起来,比起和江潋川一路聊过来的活泼气氛,现在更像是回到了家里,可以彻底地松弛下来了。
宋霄瞥见他们,忽然抬头,深邃的眼睛里闪过困惑,视线一直跟随者他们的脚步,五官冷峻的线条纹丝不动,紧紧绷着。
路清酒以为他担心江潋川要对自己不利,然而江潋川忽然低下头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小心点,你的狼崽子生气了,会咬人。”
为了保持最后一点形象,路清酒没有翻白眼,但还是对江潋川露出嫌弃的笑容:“得了吧,江二少,我还怕你趁我放松警惕咬我一口呢。”
宋霄远远看见江潋川和路清酒从走廊的另一面靠近。
哥哥在他面前一直很放松,只有在外人面前才会伪装。
对自己没有对外人温柔也没关系,反正那不是哥哥本来的面目。
他宁可路清酒多发点脾气,多刺自己几句,也贪恋被他毫无防备地信任和依靠的感觉。
可是现在路清酒在江潋川面前嬉笑怒骂,神态轻松自如,好像已经卸下所有疲惫的伪装,挑着眉毛勾着唇角,神采飞扬的模样,和面对自己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江潋川俯身下去悄悄和路清酒说了些什么。
宋霄隐约听到路清酒略带笑意的声音,被游轮引擎的杂音吞没。
而他最后的隐忍,也在那两个人的欢声笑语里碎成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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