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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逆风翻盘
车辆在夜中的城市疾驰,红色尾灯划破黑暗,浓艳的色彩像是不经意间泄露出的腥风血雨。
姜白坐在后座看着窗外极速掠过的夜景,玻璃上映出身侧男人面无表情的俊脸,像是在思考什么沉重的话题。
“为什么不直接看我?”
男人抿成一条直线的唇开合几下,偷看被抓包的姜白整个人激灵下,讨好笑着不说话。
从邵宅出来后他就发现邵子骞情绪不对劲,整个人像是压抑在极其沉重的情绪中似的,而这些变化都跟他手中的铁盒子有关。
姜白偷偷瞥了眼放在两人中间的铁盒子,有些好奇里面放着什么东西,按邵父说的是跟邵子骞生母有关。
这边姜白想的正出神,属于身侧男人的大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将他脸转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
姜白茫然眨眨眼看他搞不懂状况。
“你之前和苏南柯说什么了?”邵子骞语气不低不扬,听不出什么情绪。
“什、什么?”姜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道:“对,你一说这个我想起来了,苏南柯让我告诉你,邵子归有录像备份的习惯,你可以从这个下手去——唔!”
后车厢内人叠人,姜白用手推拒着突然压上来人,深深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这人知道自己多重吗?!
可惜的是现在邵子骞并没有意识到这些,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少年时因病去世的母亲,纠缠家族血脉的疯病,以及身下明明独属于他却被无数人觊觎的宝物。
“老公?”姜白在男人的注视下,莫名有些害怕,“你是不舒服吗?发生什么了?”
他用一支手探向腿边的铁盒子,只是刚刚触碰到,男人就握住了他的手。
“白白你爱我的对吗?”邵子骞握着身下人纤细的手腕,放在唇边克制的落下一吻,幽深的蓝眸直勾勾盯着姜白,“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吗?”
“……”
姜白说不出话,对着邵子骞这一副快哭了的模样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邵子骞捏起他脸侧的头发,轻轻搓了下,抿唇笑了笑。
“头发随人,都很软。”邵子骞坐起身,将姜白拉到怀里抱着,又把铁盒子放到对方腿上,两人的手一同抚摸着铁盒子,“我那个便宜爹居然用这个来讨好我,以为这样我会回去给他当牛做马。”
姜白贴着男人的脸蹭了蹭,“咱们不搭理他!”
“我当然不会搭理他。”邵子骞捏捏他鼻尖,手又落在他发上,“我妈的头发和你一样都很软,我的头发硬,小时候我问我妈,为什么我的头发不是软的,我妈说是因为我性格太过执拗,硬的像老牛的皮。”
老牛的皮?
姜白跳脱的思维自动脑补出一位美丽温婉的妇人正抚摸着孩子的头,一边摸一边用贵族腔调说着神秘的东方语音——
——“瞅你个损塞,倔得跟头驴似的。”
姜白:“……”
难道不应该是翻译腔那种——“哦可别这么说我的孩子,你的性格和那些老头的皮鞋一样,又臭又硬!”
邵子骞眼睁睁看着姜白窝在自己怀里走起神,圆溜溜的小鹿眼处于走神空洞的状态,精致的小脸一看就知道思绪跑到外太空去了。
“又想什么去了?”邵子骞捏捏他肚子上的痒痒肉,“小坏蛋都不安慰我。”
“我没有……咳老公你继续说,你妈妈还说什么了?”姜白摆脱脑袋里的牛鬼蛇神,扭扭屁股换了个姿势继续窝着。
“撒娇精。”邵子骞又捏了把他肚子,“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妈的性格跟你有些相似,都是柔软好欺负的那类人,性格软的要命。”
“你这是夸还是嫌弃?”
看着自家老婆眯起的眼,邵子骞求生欲疯狂输出,“当然是夸,夸你是性格好。”
“哼!”
姜白撇开脸,邵子骞捏住他嘟起的嘴,“夸你是性格好的撒娇精,不哄着就使性子的小坏蛋。”
“我哪有你说的这样?!”姜白不服转身就要重振夫纲,却被男人牢牢锁住四肢,“邵子骞!”
“乖,别闹,逗你的。”邵子骞熟练掌握哄老婆的技巧,“闹起来,我可不保证周城听不到。”
周.挡板后默默开车.深藏功与名.城:“……”
谢邀,勿cue。
瞬间恢复乖巧的姜白缩成一团,瞥了眼挡板,捉住男人的衣领,压低声音道:“快别闹了,你快继续说你妈妈的事。”
“其实我还没有想好,这件事该怎么说。”邵子骞苦笑一声,后仰靠着椅背,“我母亲的罗素家族有遗传精神病史,在我八岁那年,我母亲发病了,开始时只是焦虑紧张,我并不在意,当时我的便宜爹忙着扩展邵氏的工厂,一个月能有一周时间在家就不错了,我母亲向来很依赖他,我也就以为母亲是思虑过重,等我那便宜爹回来就好了。”
时隔多年后再次提起这些事情,邵子骞没想到自己可以语气如此平静。
果然没有什么东西,是时间带不走。
他扯扯嘴角,继续道:“没过多久,我就发现母亲有些不对劲,她开始失眠脱发,整个人迅速消瘦下去,渐渐的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每天都在自怨自艾,到了最后那段时间仿佛被困在了另一个世界,所有靠近她的人都会被当成怪物攻击——”
男人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因为嘴被怀里的人捂住了。
他怔怔看着姜白的泪眼,心里软成一团,拿开对方的受,轻轻擦掉对方眼角的泪水,“这没什么好哭的,已经过去了。”
“我记得你这里有一道疤。”姜白支起上半身,抬手拨开男人鬓角略长的头发,露出藏在下面不知多少岁月的疤痕,他声音微微颤抖,“这……也是你母亲留下的。”
“嗯,但她不是故意的。”邵子骞握住他的手,吻了吻,“她只是没认出我来。”
“一位母亲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
姜白心疼的攀附在男人身上,他知道时间过去这么久,说再多也无法挽回什么,他只能用全身心的依赖去给予对方安全感,“没事的,还有我在,有我陪着你。”
“有你陪着,我就什么事都不会有。”邵子骞托着他屁屁,抱得更紧了些,“母亲的结局给我们敲响了警钟,这些年来我和阿诺德一直有在研究遗传精神病方面,虽然没有突破性的进展,但我们相信,如果真的有病发的那一天,我们不会落得母亲那样的结局。”
“你如果有一天病发了。”姜白一顿,“你会认不出我来吗?”
“我就是忘了自己,也不会忘记你。”邵子骞摇摇头,轻笑,“你比我自己本身还重要。”
这人就会说一些窝心的话。
姜白心里酸酸的,“没事,就算你忘记了,我也不会怪你,我会和奶勺一起好好照顾你的。”
“我相信你,我比母亲要幸福的多。”
罗素家族的小公主,生来享受着天堂般的安逸生活,所托非人后如坠地狱,而她的儿子则是从地狱走出,一步步走到了天使的身边,得到了天使的爱。
邵子骞敲敲铁盒子,“等会儿回去后,我们打开它,看看母亲给我们留下了什么。”
姜白看了眼满是锈迹的盒子,点了点头。
……
床上,两人盘着腿面对面坐,中间放着被强行撬开的铁盒。
姜白望着里面薄薄两个信封,小脸凝重,“只有这些?会不会是有人拿走了里面的东西?”
“应该不会,盒子没有强行打开的痕迹。”邵子骞小心拿起泛黄的纸张,翻过来入眼的是一行陌生又熟悉的手写德语字体,他瞬间怔愣在原地,“这是我母亲的字!”
瑞士人使用德语,若是英语的话姜白还能认出一二,德语是真的一个也不认识,他挠挠脸看邵子骞,“你妈妈这写的什么?”
“这一句是——‘给我的儿子,骞’。”邵子骞捏着信封的手轻颤,这么多年过去,母亲的面孔在他的印象里已经变得模糊,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一天再次看到母亲留对他的东西。
他颤抖着手轻轻打开信纸,生怕力气过大破坏了纸张,通篇手写体映入眼中,让男人眼睛酸胀的厉害。
这真的是母亲留下的遗书,时隔二十多年,终于到了他的手中。
姜白望着男人幽蓝的眸子,知道对方正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他握住对方的手,没有开口只是无声的安抚。
邵子骞深呼吸一口气,从第一个字母一直看到最后一个符号,眼里的悲伤逐渐被无法遏制的愤怒覆盖。
“老公!”姜白看他情绪不对,连忙扑上去抱住他,“别生气,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我妈她没有病。”男人沙哑着声音说道。
姜白一愣,怔怔的看他,“没有病?那怎么会——”
说到这里他顿住了,姜白不敢置信的倒吸一口气,他惊愕道:“你母亲是被人陷害的?”
邵子骞点点头,他捂住脸一时间也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真相,多年来他已经接受了母亲的死亡是因为遗传精神病病发,现在却突然告诉他,一切另有隐情,甚至母亲也是被人谋害致死。
这样的真相猝不及防摊开在两人面前,精神强大如邵子骞也有些恍惚失神。
“如果真的是这样……”姜白视线再次落到铁盒,拿出第二个信封打开,这里面只有两张照片,和纸张一样已经泛黄,“老公你看这照片里的人!”
邵子骞被叫回神思,他看向照片,里面是一个仆人打扮的年轻女人,她正拿着小瓶往茶壶中倾倒什么液体。
他死死盯着年轻女人的脸,一张和孙燕长相一模一样的脸。
“如果你妈妈说的都是真的,那孙燕就是下毒手的人。”姜白拿出其他几张照片,和第一张照片内容相似,都是孙燕模样的年轻女人在做下毒似的事情,“或者所以也是某人的一把刀。”
“如果她不是主谋,那背后真凶,除了我的便宜爹我想不到第二个人。”邵子骞将信纸放回到铁盒,“孙燕曾是他的贴身秘书,想要出入当时的邵宅,只要有他的首肯就并不难做到。”
丈夫联手情人谋害妻子。
如果这就是当年的真相,姜白只觉得后背发凉,这样的真相太过于黑暗了。
“老公,你准备怎么做?”
邵子骞阴沉的看着铁盒,“我会让他们都付出代价的。”
姜白被他眼神震慑的一哆嗦,小心翼翼的窝在男人身边,小手跟哄奶勺似的拍拍男人后背,“乖,我在,我陪着你,我们一起搞死这些坏人!”
他爱的男人从小到大受了太多了苦难,男人一直觉得是自己命不好,现在突然得知不是命不好,而是遇到了心肠恶毒的歹人,忍下的愤恨反噬上来只会让这份痛苦翻倍。
“我在的,我会陪着你。”姜白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他捧起男人的脸吻上去,在双唇重合后,捂住了男人的眼睛,“不要去想别的,看着我,看着我就足够了。”
你的苦已经有很多了,看看我吧,我是甜的,我会努力让你也变成甜的。
压抑野兽的锁链被打开,邵子骞红着眼睛抱住姜白,不受控制的吻里染上了血腥味,耳边是幼兽孱弱的哼声。
这样的声音彻底点燃了火焰,焚烧一晚,天明将熄。
.
凌晨时分,景荣花园某栋楼的1702户。
何振书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走出来,就看到美貌老男人正站在窗边出神,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只香烟,没有抽,燃烧的烟灰几乎要触碰到手纸。
“想什么呢?”何振书走上去,拿出烟掐灭在旁边的烟灰缸里,看美貌老男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忍不住蹙起眉,捏捏对方的脸往外扯,“喂?阿诺德!干嘛呢,回魂了!”
直呼大名这样的方法果然让阿诺德回过神来,他愣了下,视线聚焦到何振书身上,猛的一把抱住了对方。
何振书被他搞得一愣一愣,拍拍对方的后背刚想开口说话,就被颈侧温热的湿意叫住,他慌神的抱住阿诺德,向来妙语连珠的嘴磕巴的说不出完整的话,“你、你怎么了?”
阿诺德不出声,只是闷头抱着何振书,像个委屈的孩子。
这可把何振书心疼坏了,他何时见过这样的美貌老男人,从酒馆初识到现在确定关系的同居,阿诺德给他的印象一直是沉稳优雅的外国贵族老狗比,就算有弱势的时候也都是装的,但这次的模样可一点也不像装的。
“你别不说话啊。”何振书把人往外扯,“你倒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有问题咱俩一起解决啊。”
费了好半天功夫,才终于把人撕开,何振书本来有些暴躁的情绪,在对上阿诺德红彤彤的眼睛后,瞬间熄了火,他干巴巴道:“好了,别哭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能让这个人哭,出来的事情肯定不简单,何振书心中悄悄握紧了拳头,大脑飞速运转着,思考着各类事情的应对方案。
“我姐她不是自杀的。”
等了半天,等到这么一句话,何振书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什、什么姐姐?”
“我姐就是邵子骞的母亲。”
“邵子骞的母亲?”何振书短路的大脑终于接上了线,他惊愕的张大嘴巴,“你说不是自杀,那么就是谋杀,是谁干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样的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让两个温存后准备入睡的人,彻底失去了睡意。
落地窗边两人面面相觑,阿诺德握着何振书的手将邵子骞今晚的发现一点点说了出来。
说完阿诺德又点燃一支香烟,何振书没有阻拦他,自己也点燃了一支。
烟雾在两人之间肆意延展,如同当年的真相一般,无声无息却在眨眼间惊动了所有人的心弦。
烟过半支,何振书呼出一口气,他道:“你准备怎么做?”
烟雾中阿诺德的面孔有些晦涩,他敛眸低垂着头,道:“我需要回一趟苏黎世,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就一定还会留下线索,我要再去查一下。”
“需要我陪你去吗?”
何振书说出这句话后愣住了,这句话完全是无意识间说出来的,那一瞬间,他只觉得眼前的人很需要陪伴,所以就说了出来,完全没想过这句话,与自己以前的思维不服。
曾经的何振书是绝对的单身主义,他享受与人一夜情后的欢愉释放,不会去依赖别人,也不想成为别人的依靠。
但这一次,他想让阿诺德依靠他。
听到这句话的阿诺德也怔了一瞬,随即露出了笑脸,他俯身亲了亲何振书的嘴角,“你不用陪着我,那边我一个人就可以,但我想每天和你通视频,可以吗?”
何振书别扭的撇开脸不去看他,也不给对方答复,眼睛余光发现对方一直在看着自己,这才小小的点了点头,有蚊蚋一般的声音嗯了声。
面对这样别扭又害羞的爱人,阿诺德泛酸的心被治愈了,他紧紧抱住对方,埋头在对方脖颈处。
“谢谢你,宝贝。”
谢谢你终于接受生命里有我的存在了。
.
铁盒子中的秘密在一晚过后,如同重石沉入水底,知情人都没有再继续提这件事情,每个人都在默默行动着,就这样时间过去了一周。
清晨,冬季的阳光照亮房间的每一处,姜白将做好的早饭放到餐桌上,另一边邵子骞抱着奶勺聪房间走了出来。
邵子骞将奶勺放进宝宝椅,自己端起豆浆喝了口,“白白我想要一份糖。”
正在看小笼包熟没熟的姜白从柜子里摸出糖块盒递给他,对方丢了颗进杯子,又尝了尝,“不够甜。”
“嗯?”姜白疑惑的拿起男人的杯子尝了口,满嘴甜腻的味道,齁的他一哆嗦,“这还不够甜,再多就糖尿病了好吧。”
邵子骞摇摇头,十分自然的起身,亲了口姜白,再低头去喝豆浆,“这才是加糖的正确方式。”
姜白:“……”
好油腻一男的。
被油到的姜白冷着小脸倒掉了邵子骞的豆浆,“为了防止你英年糖尿病,这么甜的东西,还是少喝点吧。”
扭头给换了被大麦茶,专解油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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