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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一重帘-11
窗外纺织娘和蟋蟀的叫声打破了车内长时间的沉默,河畔青蛙咕呱咕呱的叫声同样突兀而刺耳。
曾砚昭感觉手上和身上都渐渐干了,但皮肤依旧留着明显的附着感。
他摊着双手,身体内的燥热已然平息,也觉得将他抱着的郁弭慢慢变得平静了。
过了一会儿,郁弭轻轻地放开他。
两人目光相触的一刹那,郁弭害羞地抿了抿嘴唇。
曾砚昭也有些窘迫。他坐回原处,低头整理凌乱的衣物,把衬衫的纽扣一颗一颗地扣好时,看见腹部的痕迹,又犹豫了一下。
车外的天色已经暗了。
余晖散去以后,天地间朦胧一片,仿佛一草一木都被薄薄的纸张笼罩。
郁弭整理好裤子,看见有蚊子在窗外飞舞,在一只蚊子要飞进副驾驶的窗里前,伸手驱赶,又急忙关上了车窗。
曾砚昭被他的动作吓得愣了一下。
很快,郁弭把车里的空调也打开了。
徐徐的凉风吹在他们的身上,曾砚昭茫然地望向窗外,见到月亮不知何时已经挂在梢头,长庚星也在天边静静闪烁。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是空泛的,大脑有一些些混沌。
这感觉从他懂事以后就从来没有过。他模模糊糊地想,这算不算得上另一种新生。
郁弭看他一直望着窗外发呆,两眼无神,心里顿时害怕极了,说:“对不起,我以后……”
听见郁弭说话,曾砚昭的眼睛动了动。他斜眼看向郁弭,后者不知怎么的,没有把话继续说完。
想起之前他们有过的一些分歧,曾砚昭安慰说:“我是愿意的,所以不用道歉。”
郁弭半信半疑,想了想,说:“以后我会先在酒店订一个很好的房间,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我会忍住的。如果我再这样,你、你就打我好了。”
他的愚钝让曾砚昭忍俊不禁,忍笑道:“为什么是酒店,不是在家里呢?”
郁弭脸红,嘟囔道:“你还要过几个月才回家呢。”
曾砚昭错愕,只觉得他的直白过于可爱。
但是,这无意间地说起,曾砚昭忽然想到,等这里的项目结束以后,自己势必要回析津了。而郁弭如果不继续在常觉寺当志工,他要去哪里?他的家乡在何处,他是不是要回到父母的身边去?
原来,这些他竟是从来都不知晓的。
哪怕这样,他和郁弭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郁弭的言下之意,仿佛是即便他回析津,他们也不会分开。那他是有了什么打算吗?曾砚昭欲言又止地看他,俄顷,问:“车上有湿巾吗?”
“有,我找一找。”话毕,郁弭把身子探到副驾的前面,打开置物箱,从里面拿出一包已开封的湿纸巾。
郁弭抽取了几张纸巾,擦干净自己的手,又把衣服的一些痕迹擦掉。弄好以后,他拉过曾砚昭的手,低着头,用新的纸巾仔仔细细地擦起来。
车内的光线太暗,郁弭擦了一会儿,打开照明灯。
橙色的光打在他们的身上,把郁弭的认真和细致都照得分明。曾砚昭趁着他低头,观察着他的行为。
忽而,郁弭解开他的衬衫纽扣,他怔了一下,见郁弭是要把他的身上也擦干净,不禁耳热。
比起郁弭坚实的腰腹,曾砚昭的肚子是柔软的,瘦得好像只剩一张皮囊般,连肋骨都能隐约看见。
郁弭虽然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却根根分明,曾砚昭静静看着他的睫毛,腹部每次被湿纸巾擦过时都有些痒,而他一旦紧张得屏住呼吸,又使得他的消瘦更加明显了。
曾砚昭有些难为情地抿紧嘴巴,忽而听见郁弭问:“你平时真的一点肉都不吃吗?”
“和别人吃饭的时候,偶尔会吃一点吧。”曾砚昭小声回答道。
这声音细微得像是小孩子做错事后的狡辩,郁弭几乎忍不住要把他抱进怀里揉一揉。
看郁弭把纸巾丢进车载的迷你垃圾桶里,曾砚昭赶紧扣好衬衫的纽扣。
他动作的仓促让郁弭感到无地自容,双手抓在方向盘上,脑子却想不起下一步该做什么。
要回去了吗?曾砚昭的脑海中闪过疑问。这疑问有些蹊跷,曾砚昭将这念头撇去,转身拉过安全带系上。
等他扣好安全带,他发现郁弭正看着自己。
“砚昭——”郁弭说着,拉起他的手,往掌心吻了吻。
曾砚昭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这才确认刚才的不舍是真的。他把手轻轻地放在郁弭的脸颊,说:“我很开心,谢谢。”
郁弭听罢怔住,心里自然还存有怀疑,却不能忽略这言之灼灼的甜蜜。他微笑点了点头。
等他们回到常觉寺,寺里的洗心钟已经敲过了。
寺中虽然有经行的僧人或居士,可没有言语,反而是山间的夏虫叫声分明。
往居士楼走的路上,郁弭愈发舍不得,心情也愈发沉重。他知道曾砚昭之后一定又会去拜忏了,可这回他不像上回那样憋屈,反而觉得对不住曾砚昭。
郁弭又想起曾砚昭说他骗人,只得在心中苦笑。
奈何,如果他将一切的冲动都归咎于曾砚昭的纵容,那未免太卑鄙了。这次一定要说到做到才行,郁弭暗自懊恼着。
没有想到,等他们快走到居士楼,曾砚昭忽然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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