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小姐并非女子。”邬席只纠正了这一点,对于宋嫣话里的其它内容,竟是保持了默认的态度。
看着宋嫣眼底的戏谑之色逐渐增多,邬席呼吸微快,眼眸下意识垂了下来,不敢跟对方有所对视。
“况且,土匪想要一样东西的时候,本来就是靠抢的。”
土匪是不讲道理的,看上什么,都要一并抢了回去。宋嫣既然拿他当土匪,那么他就是土匪。
邬席几乎是将自己对宋嫣的欲/望赤/裸地表达了出来,因为他想要他,所以他就要将他从程单的手里抢过来,就算他是对方的未婚妻又如何。
他不止觊觎他,还想拥有他,独占他,这是上位者骨子里本能的掠夺属性。
“这是恐吓吗?”宋嫣往后退开了点,手撑在桌子上,笑得却要更加张扬。
“小姐可以拒绝。”
邬席的人在刚进宋府的时候其实就被宋嫣发觉了,双方都心知肚明,但对方没有开口赶人,那么就是默许他如此。宋嫣也很清楚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可又一次答应了他,邬席在看到宋嫣头上没有戴任何发簪时就清楚了宋嫣的答案。
两人对视片刻,邬席率先给宋嫣倒了杯茶,仿佛是在借此试探对方。
茶水已经放了有一会儿,不烫不冷。
宋嫣张开了口,可高高在上的样子彷如施舍。对于这位尊贵的摄政王殿下亲自喂的水,只象征性喝了一口。但他依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并没有拒绝对方。
看不见的你来我往中,邬席见好就收,没有再喂下去,以免招惹宋嫣的不快。
只是他刚放下杯子,就看到宋嫣指了指里间一把琵琶。
“会弹琴吗?”
邬席只会抚筝,也爱听筝,琵琶没有过多接触,闻言老实摇了摇头。
“不会。”
“可我就要听你弹。”大小姐刁蛮任性,娇纵得过分,偏要看到尊贵万分,沉稳持重的摄政王在自己面前出丑。
而邬席向来是拿宋嫣无可奈何的,他看了眼琵琶,起身坐到了里间。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摄政王在将琵琶抱到手里后特意又将中间的隔帘解了下来。
这种笨拙的样子,他并不愿意被宋嫣看到。
“不准解下来。”
宋嫣坐在原处动都没动,但说出的话却让邬席窘迫地看了他一眼。最后对方还是乖乖地将解了一半的隔帘重新系好。
他不仅不会弹琵琶,连握着的动作都是错的,一副粗苯呆头的样子。
看他坐在那里,手底下发出的声音一下比一下难听,宋嫣恶作剧得逞般笑出了声。
这种透着嘲笑的样子非但不粗鄙,反而还透着无端的迷人。叫人恨不得再出几次丑,好博取他更多的欢心。
邬席也确实这样做了。
两人的地位完全颠覆了过来,本该是宋嫣来小心翼翼地讨好邬席,可现在却是邬席在小心翼翼地讨好对方。
在欣赏邬席弹琵琶的过程中,宋嫣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对方聊着天。
比如当初那个土匪的两只胳膊是不是被邬席划破的。
“是。”琵琶又响了一声,邬席的回答也同步落下,看上去有些滑稽。
他当初之所以动手,是因为那个土匪将宋嫣推伤了,若是早知道对方手脚不干净,哪还等到宋嫣吩咐,他直接就会将那人斩杀了。
想到这里,邬席的眼眸里难免露出了些凶意,但耳边宋嫣的笑声又提醒了他,让他将所有的不妥都收敛了起来。
“也就是说,摄政王是承认早就对我有意。我可以理解为,您现在是在勾引我吗?”
让他弹琴的是宋嫣,说他勾引的也是宋嫣,真是恶人先告状。
邬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他又觉得自己的确是在勾引人,要不然,他何必跑来这里见宋嫣,又何必坐在这里弹琵琶。
“够了,太难听了。”宋嫣没听到摄政王的话,像是发了脾气,讲出的话一点也没有要顾及到对方自尊的意思,非常直白。
见他兴致缺缺,邬席只得放下了琵琶,回了刚才的位置。然而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程单的声音。
周公子只能拖住对方一时,他们已经讲了这么多话,甚至邬席还得到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答复,只不过是在最后的时刻惹了对方发恼。
“看来你的人也不怎么样。”宋嫣语气轻巧得好似跟邬席坐在一起的人不是他一样,他看上去也没有任何会被程单发现的担忧,眼眸里的兴味更像是在期待这件事,“若是被他发现你我再此幽会,摄政王准备怎么办?”
宋嫣跟邬席既无婚约,平素又不相识,这样同居一室,的确算得上是幽会的。
但这个字眼过度暧昧了,在两人的身份之上,夹杂了一种偷情的悖德。
他在跟他有违礼法的相见。
屋外,程单的脚步声在楼梯响起,等见了茶室里只有流翠一人后,甩了甩袖子。
“你们家小姐人呢?”程单显然是对于宋嫣没有在这里乖乖等自己回来感到不悦。
“回侯爷,小姐去隔壁了。”
“隔壁?”程单有些疑惑,“他去隔壁做什么?”
“奴婢……奴婢也不知。”流翠想起宋嫣临走前的态度,对方既然敢让她这么回程单,说不定早有准备,而她还要完成夫人的任务,现在不是得罪三小姐的时候。流翠自然而然将那名黑衣男子邀请宋嫣的事情省去了,只推说不知。
程单闻言拧了拧眉,狐疑地看了眼隔壁,就见屋门关得紧紧的。明明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传出来,可他心中就是有一股微妙的感觉。
这种感觉促使他大步往隔壁走了过去,敲响房门以前,邬席正在回答宋嫣的问题。
“房里有一条密道可以离开。”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连累宋嫣的清誉,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哪怕是程单现在就闯进来,对方也不会发现他。
“我还以为摄政王为了我甘愿涉险,原来是早就想好了退路。”宋嫣故意曲解着邬席的意思,胳膊从桌上改撑到了木椅扶手上,以一种审视的姿态盯着对方。
又是这种不带含义,却会令邬席浑身发麻的目光,他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别气。”
在宋嫣面前,他好似真的成了嘴笨舌拙的土匪,明明知道对方不是在生气,而是有意戏弄他,邬席还是眼巴巴地让对方不要生气,还开始解释了起来。他是从头开始解释的,先说自己并不是有意要监视宋嫣,只是担心宋家人会对他不利,又说自己走密道是不想让别人误会宋嫣。
邬席认真地看着宋嫣,他是土匪,会抢东西,可宋嫣不是东西,他是他想要珍视的人,他从来就是在请求他的。
请让我为你担心,请让我为你着想,请给我机会来接近你。
主导权一直都在宋嫣的手里,邬席是风筝,他能离宋嫣多远在于对方手里那根线拉得有多近。
房门终于被程单敲响了,到了邬席该离开的时候,他想在临走之前替宋嫣戴好那枚蝴蝶发钗,可刚举到对方鬓边,就被宋嫣躲开了。
正在愣神之间,凝固在半空的手又被一团柔软笼罩。薄纱的手帕似水似云似流光,轻巧地钻进邬席的指缝,分明不含一丝力气,却将邬席半拢起来的手轻而易举地诱开了。
宋嫣的手指从邬席的脉搏处往掌心划去,蝶发簪被他拨弄得差点掉在地上,但两人都没有去管它。
等到宋嫣的手指即将从邬席的指腹上划开时,又顿了下来,像是一只招摇剧毒的蝴蝶停在上面。
你只能以取悦他才能将他留下,而不能粗鲁地去捕捉他,更不能囚禁他,否则的话,只会给自己招来横祸。
邬席想,他确实是想勾引宋嫣的。
“摄政王为什么不问一问,我既然都知道,又为什么会来赴约?”他几乎要将答案直接告诉邬席了,可由他口中说出来,又是那么不切实际且荒谬。
宋嫣让邬席知道,他根本什么都不会给对方,但又要他来一腔情愿地去爱他。以两人的身份来说,何其不恭不敬。
两人的视线掺杂到了一起,不知道是谁先抓住了谁,又是谁心甘情愿被捕获。
房门又被敲响了一次,那只停留的蝴蝶扇了扇翅膀,遥遥地就飞开了。
这既是一个回答,又是一个提问,过时不够。
在含着香气的手帕也即将滑落的时候,邬席收住了手。蝴蝶发钗跟手帕都被他一并握住了。
薄帕的另一端还在宋嫣的手里,邬席间接捧住了对方,像是一种无形的约定和回答。
这回答令宋嫣满意,他没再跟对方发恼,任由那枚发钗顺利戴在了自己的发髻上。
“嫣儿,你在里面吗?”程单拍了两下没有得到回应,开始喊了起来,房门又被不轻不重地推了一下,对方似乎想要推门而进了。
他当然看不到,自己的心上人正在屋内替他看不上眼的人虔诚而满含爱意地戴上发钗。
一门之隔,程单满脸不悦,流翠跟在后面暗自着急,里面的两个人却是一站一坐,暧昧对视。
邬席抓着手帕的手没有松开,他换了另一只手来给宋嫣戴钗。
“小姐艳彩照人。”邬席看出宋嫣对于自己的女儿装并不排斥,戴好钗以后还夸了对方一句。
他的目光炙热又克制,即使心中翻腾不断,依旧没有做出逾越的举动,这是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在面对比自己小了十一岁的心上人时的竭力冷静。
宋嫣就是要恶劣地打翻他的理智,他听着外面的声音,很是不慌不忙地开口:“听说摄政王生有异瞳……”他说中了邬席最害怕被他知道的秘密,男人握着手帕的动作不自觉收紧,“我想要看看。”
是我想要看看,而不是可以给我看看吗,宋嫣给邬席下达的永远都是不可以拒绝的命令。
“不行吗?”
外面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程单在叫着宋嫣的名字,这种要被发现的危险和提醒他宋嫣根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刺激让邬席头脑发乱。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