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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嫣像是根本没有发现邬席的那点不自然,听到他的话后当即就快快乐乐地点了点头,而后又等着听下一句话。
“第二,不管别的虫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要随便答应人家,真要应的话,也要跟我说一声。”
不自然的感觉更多了起来,邬席撇开了点脸,他又担心宋嫣会误以为自己是在管控对方,于是连着解释了一句。
“我不是想管着你,只是知虫知面不知心。”
他是担心会有别的虫对宋嫣不利,毕竟对方没有什么家世背景,而且在以实力为尊的雌虫面前,宋嫣这样的雌虫简直是变异种类。
“我知道,你最好了。”
小雌虫专会用这种甜软的调子哄人,邬席看出对方又有想粘过来的架势,及时抓住了宋嫣的手。这是条件反射下的反应,上将被自己弄得楞了一下,倒是小雌虫好像极为喜欢,还带着他的手一起晃了下。
不过也因为这样的动作,宋嫣终于没有再想跟他更亲近一点了。
邬席只对宋嫣提出了这两点要求,不管是第一条还是第二条,都是基于对宋嫣的保护。
从平时的相处中,邬席其实能感觉到宋嫣的礼仪很好,尽管有个别地方不怎么正确,可邬席觉得宋嫣做出来的似乎要更为优雅尊贵。
他打算回去后再跟宋嫣一一指出来,邬席并没有要宋嫣特意为了宴会去学习什么的想法,只是想让对方多知道些知识。有他在后面撑着腰,宋嫣不管做什么都是可以的,专横霸道的上将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的思想有什么问题,他更没有自己这样一味宠惯可能会带出一个熊崽子的自觉。
“睡够了没有,还累不累?”
讲完了宴会的事情,邬席关心起了宋嫣的身体状况。其实嗜睡也并不全是坏事,除了可以抑制发情期的难受外,宋嫣的身体也能在睡眠当中慢慢恢复。
尽管邬席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如此虚弱,不过他想应该是跟那群追杀宋嫣的虫有关。想到这里,邬席的眼神透着不易察觉的冷意。
因为宋嫣失忆了,所以邬席并不能保证对方现在记得的事情就是全部准确的,因此这些天他一直在暗地里调查帝国失踪虫口。后来又想起宋嫣被虫追杀,邬席转而排查起了谁家的雌虫不见了。
根据宋嫣平时表现出来的样子,邬席猜想雌虫家境应该不俗,因此他是从上到下开始排查的。
他一心一意想要知道谁家的雌虫失踪了,殊不知从一开始就调查错了方向,任由他将帝国翻个底朝天,恐怕也不能找出真相来。
“不累了,就是有点难受。”
宋嫣皱皱眉,邬席就感觉到对方无意识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他知道宋嫣是为什么难受,可暂时又不好告诉对方。发情期很难抑制,不知道的时候尚且还能忍耐,真要知道了,万一宋嫣追根究底……
邬席又一次在想入非非的时候被宋嫣的精神力干扰了,如果是在平时,他一定能敏锐地察觉到自己是被影响的,偏偏宋嫣的精神力总是附着在他本身的想法里面。说到底,也只是顺水推舟。
不过除了第一次以外,宋嫣并没有让邬席看清想象当中另一只虫的样子。因此一次两次,邬席总是狼狈地发现自己最近会产生一些不可描述的想法。
上将冷着脸从刚才的遐想中清醒了过来,心里却暗想,难道他的发情期也要开始了吗?看着身边一无所知的雌虫,邬席打算明天就去弄一两支抑制剂放在手边,就算自己用不上,等宋嫣坚持不住的时候,也可以给对方用上。
他根本就没有细想,就将给宋嫣找一只雄虫的选项给排除了。至于宋嫣的发情期,他则是打算等对方更了解一些常识后再慢慢说出来。
“刚才说你坏话的几只虫子都被我收拾了一顿,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委屈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是他们自己太坏了。”柔弱的雌虫很能分得清好坏,他会恃宠而骄,无理取闹,可不会真的胡搅蛮缠。
当然,其实就算宋嫣要跟邬席胡搅蛮缠,后者只怕也会觉得对方可爱。总归他是拿对方没有办法的。
见宋嫣一会儿工夫又高兴了起来,邬席也不由得跟着开心。他终究还是将自己的手从宋嫣的手里抽了出来,而后又递给了对方一本书,里面记录的都是关于虫族的基本常识。
邬席在看出宋嫣真的只想跟在自己身边也不嫌无聊后,就准备了很多这种类型的书,初生婴儿最需要的就是汲取新的知识。宋嫣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办公室跟他一起度过的,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可以直接来问他。
大概是邬席的维护给他出了气,又得知再过段时间可以跟对方一起出去玩,所以雌虫看起来十分开心,就连看书的时候都是弯着眼睛的。
邬席看着看着,突然就有一种这段时间委屈了宋嫣的感觉,他都没有带对方出去玩过。于是在下了班以后,邬席并没有急着带宋嫣回家。
“我们要去哪里?”
小雌虫跟养成习惯了一样,一到飞行器上就会拽着邬席的衣角。
“去外面玩一玩,再带你吃一顿大餐。”
果然,邬席发现自己讲完以后宋嫣的眼睛就亮了亮。
飞行器开得比以往慢,也更方便宋嫣看到下面的情景。邬席带着宋嫣在外面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场,还十分财大气粗地给雌虫买了许多东西。
帝国新任的上将长相俊美,性情古怪,很多虫都认识。他们见到邬席对宋嫣的样子,心里都极为纳罕。
由于邬席将宋嫣的资料保护得很好,所以大家只知道上将身边有这么一只雌虫,并不知道更多的信息。就连宋嫣的照片都没有往外传出去过半张。
在外面玩了几个小时,宋嫣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满头大汗了。因为体质特殊,所以他的脸上也布满了潮红。这只是正常运动以后的生理现象,但邬席却看得一阵手脚发慌。
他几乎有些不敢正视对方,一进家门就让宋嫣去冲了个澡,再换了一身衣服。
虽然宋嫣的恢复能力很弱,但几天时间过去,他腿上的伤也彻底好了。在邬席的细心照养下,连疤痕都没有留下。也因此,除了开头几天邬席会给宋嫣洗澡以外,大概是怕自己产生更多不堪的念头,后面邬席就没有再帮宋嫣洗澡了。
帮宋嫣洗澡的那几天,邬席只觉得不管做什么手心都好像充满了一种又娇又嫩的感觉,他甚至可以凭此勾勒出宋嫣的基本身形。
邬席是在准备休息的时候才发现宋嫣不对劲的,他们在外面吃了晚饭,因为还有事务要处理,所以冲完澡他就让宋嫣先睡了。谁知等他回了房间以后,就发现雌虫还没有睡觉。
也不对,雌虫是睡着了的,但他的状况很不正常。浑身发烫,额头还冒着汗,被子被他挥到了一边,口中更是呢喃不断。
虫族的发情期跟他们的能力有关,能力越强的虫子,发情期就越长。以邬席对宋嫣的了解,他推测过对方的发情期应该只有一两周时间,眼下正好就是第二周。
按理说宋嫣是不应该会出现这种反应的……是晚上他带着对方到外面玩惹的祸,邬席没想到宋嫣的体质竟然会如此特殊,只是一些稍微的情绪变化,就引发了这样剧烈的结果。
他站在床边,闻着发情期时更加浓烈的雌虫味道,又是一阵手足无措。恰好是这时候,宋嫣睁开了眼睛。雌虫眼里柔波泛滥,隐约还带了一些勾起的**,可那张脸又满是纯洁,根本就对自己的情况一无所知。
这比直接的勾引还要致命,邬席还没有做出反应,床上的雌虫就拉住了他的手腕。宋嫣的手极白,乍一看就像是一瓣雪落到了他的身上。
但雪是烫的。
“难受。”雌虫在半睡半醒当中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将愣神的人直接拉到了身边,他别的不做,就只左贴一下,右贴一下,再喟叹出声。这副样子简直是拿邬席当冰块使。
明明是他处于发情期,可邬席却有种自己才是发情期的错觉。等他再回过神的时候,始作俑者竟然又睡过去了,就是两只手抓着他一点都掰不开。
又是一夜多梦,所不同的是,邬席这回看清了梦里跟他厮缠的虫,不对,应该是他厮缠着对方……他看到宋嫣控着他的手,一改柔弱之态,眼神幽深地让他变得像是失水的鱼,只能一再地翻出肚皮。
清晨,上将倏而睁开了眼睛,他的脸色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糟糕。等意识到那片黏糊时,他看起来更是可怕得厉害。
他竟然会梦到自己跟宋嫣,这也就算了,可他竟然只是因为一个梦就……
邬席怔楞不已,却又要在宋嫣醒过来之前将自己的不妥处理干净。索性雌虫早上的力气比昨天晚上小很多,这也得以让他顺利脱身。
只是等他进了浴室,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样子后,直接就愣住了。昨天宋嫣脸上的神态到了他的脸上,那副欲态横生,眉梢之间都透着情状的模样,哪里还有一点冷厉无情的上将模样。
有什么不受控的事情发生了,邬席被这个念头烫了一下,心中慌乱,逃避似的不肯再想下去。他极快地将身上收拾干净了,而后又跟往常一样叫宋嫣起床。
视线在看到睡得一脸平静的雌虫时,心跳再次紊乱了起来。但怎么会呢,他们都是雌虫,邬席极力摆脱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做出了这样的梦,他应该是要跟宋嫣保持距离的,可在雌虫醒来下意识蹭了蹭他的手背时,邬席却没有第一时间收回来。
他一边在说服自己,一边又在放纵自己沉溺。两种念头拉扯当中,他几乎夜夜都要坠在吞噬拆骨的梦中。
宋嫣影响着邬席的梦,看着军雌每每压抑不能自已,却在梦醒后无措狼狈,又不敢靠近他的模样,笑得又坏又恶劣。
表面上他对邬席现在不敢过分靠近自己的行为毫不知情,只是对方越是这样,梦里施加的一切就会越过分。
此消彼长,邬席白日里的自持都要在梦里被逼出最真实的模样。
“宿主,您什么时候告诉邬席真相?”
现在邬席每次看宋嫣的时候,眼里都是一股不易察觉的愧疚。心思单纯的小雌虫满心依赖他,而他竟然对对方生出了这种龌龊的想法,白日里是如何保持距离,晚上就是如何拉近距离。偏偏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跟宋嫣分开,甚至……他还会期待晚上的到来。
或许一开始邬席还能用这是正常的生理发展现象来说服自己,可时间久了以后,他就意识到自己对宋嫣的感情。
从没有感情经历的上将终于在梦里被逼狠了过后强烈的意识到,他喜欢宋嫣。早在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时候,他的视线就被宋嫣吸引了。要不然也不会走到他面前,不会在他跌下来的时候接住他,更不会抱着他,亲自为他处理伤口。
所有的特别以待,其实早就有迹可循。他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对宋嫣一见钟情。
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让邬席忐忑不安。上将的性子注定他不是一个做事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虫,可宋嫣是不一样的。
就算他不介意他们同为雌虫……宋嫣呢?他是可以卑鄙地趁着宋嫣现在什么都不记得,还十分依赖自己这一点诱哄对方,但要是宋嫣恢复了记忆怎么办?
邬席不想造成宋嫣的烦恼。
也因为意识到了自己的感情,所以邬席打算从今以后都要跟宋嫣分开睡,如果对方害怕的话,他在家里打地铺也可以。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他就没有再想要借机占宋嫣的便宜。喜欢就是喜欢,不能成为他可以欺负宋嫣的旗号。
这样想着的上将并不知道,正在专心看书的宋嫣慢条斯理地翻了一页纸,慢悠悠回答了系统:“主动权在他自己手上。”
说好了是弥补,当然要等对方自己察觉出来。宋嫣对喜欢的人总是很大方的,可他的恶劣本性又从不会改变。
眼睁睁地看着邬席纠结挣扎,又不负责挑开真相。
系统顿时就闭麦了,同时心里让邬席自求多福。
晚上。
只是一个简单的想要跟对方分房的要求,上将却想了一整天时间。到了休息时间,他终于跟宋嫣说了出来。果不其然,他话都还没讲完,小雌虫就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最可气的是,邬席看着对方,态度怎么都强硬不了。
“你是不是想要赶我走了?”
“……没有。”邬席僵硬解释。
“你说谎!”宋嫣仰头看着他,“之前你明明对我好好的,可是这些天就躲着我,也不让我抱你。”
宋嫣越说越委屈,揪着被子把脸蒙住,看起来是生气了。
邬席没想到自己这些天来的有意疏远宋嫣都发现了,想起小雌虫娇气无比的性子,他急急忙忙地就将宋嫣的被子拉了下来。
他怕宋嫣自己躲在里面哭,要是不管的话,说不定对方能哭一整晚时间,到时候眼睛都哭瞎了。
“我不是故意躲着你。”
他只是怕自己乘虫之危,宋嫣处于发情期不懂事,他却是懂的。讲话的时候他看到宋嫣的眼皮都红了,平白惹了对方难过,邬席顿时又放软了语气。
“是我不好,只是我真的没有想赶你走的意思,你喜欢这里的话,想留多久就多久。”
“真的吗?”
“真的。”
“那今天你还陪我一起睡吗?”
宋嫣就跟水做的一样,没听到邬席回答,眼泪说掉就掉,这副只哭不出声的模样可比平时更招虫心疼。邬席跟宋嫣分开睡是为了保护对方,不是为了让对方难过的,如果本末倒置了话,那他宁愿没有提出来。
上将的分床计划最终还是因为雌虫的过于粘人跟娇气而失败了,宋嫣倒是睡好了,已经知道自己感情的邬席却是如躺针毡,他调动了所有的精神力才没有像之前几回一样,出现不该有的梦境,手脚也规矩到了极点。整个晚上只有宋嫣搂着他的份儿,他半点都不敢逾越。
第二天早上醒来看到怀里的雌虫时,邬席盯着对方半晌,只觉得哪哪都好看,哪哪都吸引虫。会喜欢上宋嫣,似乎是极为正常的事情,哪怕他跟他一样都是雌虫。
贺家的宴会还有几天时间,邬席在跟自己作斗争的时候,也没有放松对宋嫣的教导,现在的雌虫已经不像是最开始那样懵懂无知了。奇怪的是,邬席一开始预测宋嫣的发情期两周后就会结束,可现在已经超过两周了,对方的发情期好像仍然没有过去。
这点从每天晚上宋嫣贴过来的表现中可以明显的感觉到。
时间拖得越久,要是忍过了还好,一旦被引动,后果不堪设想。邬席打算等宴会过去后就将这件事情告诉宋嫣,具体要怎么解决,都听对方自己的。
只是在这一过程中,邬席也感觉到了自己对宋嫣的感情深了许多。极端的占有欲总是会时不时冒出头,控制不住地想要将宋嫣圈在自己的领地当中,不让多余的虫看对方一眼。
贺家的宴会邀请了不少名流以及军团将士,尤义明这天也到场了。他等了一会儿才看到邬席的身影,不过对方身边还跟了个小雌虫。
“这么个玩意儿,还真宝贝上了。”尤义明语气轻蔑,并不将宋嫣放在眼里。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老对手在乎对方,才让他多看了宋嫣几眼。
宋嫣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他对雌虫不感兴趣。不过……尤义明转了转眼珠子,脸上顿时又笑了开来,他是不感兴趣,但那些雄子可十分感兴趣。
想要教训邬席还不简单吗,以他那个性子,真要是身边的虫被动了,哪能不发火,而他只要在这里面将邬席短暂地支开一下就好了。
尤义明没有马上行动,而是又站在原地听周围的虫恭维了几句好话。他好歹也是曾经跟邬席一样的热门竞争对手,就算现在没有当上上将,谁能保证将来不会呢。
身边那群虫听到他评价宋嫣,也纷纷附和上了。
“听说还是一个弱不经风的雌虫,真是笑掉大牙了,也不知道是怎么长出来的。”
“邬席这是中了什么邪,一直不愿意跟雄子联姻就算了,如今还跟一个雌虫走得这么近。”
“该不会是看上了那个雌虫吧?”
“长得这么漂亮,是我也愿意玩一玩。”
这群虫话里话外,将宋嫣贬低到了极致。不光如此,他们看出尤义明不喜欢邬席,都想着借机来讨好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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