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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阿澜，归来的雄鹰

破晓的晨曦坠落在这焦土之上，一具具尸体被搬出营地。

蛰伏在树林后的努赤澜一行人紧盯着山崖下被垒砌的死人山。

达勒伏在石块边上：“这些尸体都是齐人的…”

努赤澜也觉得诧异：“探子查的如何。”

“回禀王上，西戎兵士全体无恙，只说大齐变了天。”

什么的情况才能用得上变了天这三个字，而这数不清的尸体似在应招着努赤澜大胆的猜想。

阿布马显然有些急了，按着腰中宝刀便说：“再不攻，他们就要撤离凉州了，到时再要追击就不好办了。”

努赤澜沉着呼吸：“这情况不对。”

“嗯？”阿布马不明所以，“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对。”努赤澜瞧着远处的营帐，一点没有戒防之意，而盯着的探子也表示这两日没有任何增援部队。

“集结的隋州两万军已经整顿完毕。”达勒意在试探，“还攻吗？”

“等天黑之后，我带着你马先返回营帐，这次主要是救出被掳的西戎兵士，阿布马你带着两万精兵在这里驻守，等我的信号。”

阿布马声音扬了几个调：“王上！不能再拖了，此时不攻就晚了！”

努赤澜却徐徐解释：“齐人要想杀俘虏早就动手了。既然等到现在都没动手，就说明对方的情况与我们想的有出入。”

或许是以为自己没死想以此作为要挟谈判，又或者齐人之中有着坚决不杀俘虏的势力，还有第三种可能，那就是齐人内部发生了矛盾，甚至已经到了霍乱军心的地步…

算了，第三种情况有如天方夜谭。

事到如今，他认为第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最高，如果真的要拿五千俘虏换他，只要正面他们就有机会，信号一出，山上的两万精兵便可进攻。

这是最稳妥的情况，他要有示弱的前提，也有反击的实力。

“王上！”阿布马爱兵如命，满心焦虑。

达勒按住了阿布马：“听王上的，别乱来！”

阿布马心有不甘地别过了头，抓着宝刀的手背都爆出青筋，努赤澜看在眼里却始终一言不发。

直至天色逐渐阴沉，夜晚的余辉替他们打着掩护，努赤澜带着达勒在影影绰绰间来到了宽广的平原之上。

达勒背后装着用来传递信号的黑火药，一旦情况有变便能招来千军万马！

努赤澜骑着黑曜在前，其余人跟在之后，就和他们在山间被埋伏时一样，人数丝毫未变。

哨兵发现了努赤澜他们的踪影立刻回报，很快，苍茫的草原之上出现了无数明亮的火把，照亮了营地的前路，也让努赤澜可以看得清楚。

“参见西戎王。”

努赤澜没想到，回到营地见到的第一人竟然是今彦。

他松开缰绳跳下马，口中带着质问的掩饰：“山中遇袭耽误了几日，营中可好？”

今彦也没想瞒着，挂着笑说：“算好，又不算好。”

“那我再多问一句，我有命回来，是否叫你们失望？”

努赤澜心中透如明镜，却没点破最后那点遮掩，一旦两军对垒，百姓将跌入可怖的战火，这是他所不愿见到的，也是他盛怒之下最后一丁点理智。

今彦睨了身旁的人一眼，只见那人立刻跪下：“奸佞已被惩治，还望西戎王息怒。”

努赤澜顺着火光看到了那人手中的木盒：“这是什么？”

今彦淡泊的双唇说着叫人脊梁发寒的话：“妄图损害两国情谊的罪魁祸首，原齐王齐建宇的…首级。”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努赤澜明显看到今彦的唇角向上一勾。

“齐王的…首…”达勒怀疑自己听错了，忐忑地重复着。

今彦则面无表情地解释：“齐建宇混淆王室血脉，搅乱天下，已被新王诛杀。西戎王，您不妨亲自查验真假。”

达勒怔愣地伸手，代替努赤澜行查验之事，谨防有诈。

檀木盖子掀开的一瞬，扑鼻的血气向上直冲，死了已有两天，血色都沉郁发黑，苍白的面容和瞪出的双目实在有些骇人。

努赤澜自然也看到了里头的头颅，不悦地偏开了脑袋：“所以，齐王换人了？”

对于已死之人，他不会有多余的怜悯，至于齐国混乱的朝纲更不是他关心的问题，只是他在见到今彦的时候察觉了这件事与他有脱不开的关系。

“正是。”

今彦单手作请：“新王已在营中等候，有劳西戎王移步。”

山上的阿布马迟迟等不到王上的信息，交集地原地跺脚：“就该让我去的！”

可他受命监管两万精兵，不可擅离职守，只能继续戍守此地，并按照王上的命令逐步带领军队退出围猎山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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