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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淘来坐这儿！”

徐牧之招呼着燕思林，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放到他面前，“尝尝这个，叔叔老家早些时候打下的春茶，前些日子才给我寄过来，别的地方喝不到的，你这次正好啊帮我给你爸爸带一些回去。”

“谢谢叔叔！”作为小辈，被长辈侍茶，燕思林不安地生受了。

“怎么样？”燕扶明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笑着问。

“嗯，很香，很好喝。”燕思林浅浅啜了一口，不太习惯地笑了下。

要是燕扶明在这里肯定能针对茶汤，茶色，茶味进行一番文雅的品评，他这个儿子尽管耳濡目染过，可此刻考虑到礼数，多少有些拘谨，也……实在是没什么心情。

为了使气氛不至于冷落尴尬，燕思林便想着主动寻找话题。

见徐牧之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个相框，上面是一个女孩的照片。

女孩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年纪，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一束鲜花坐在草地上，她正歪着脑袋冲镜头笑，眼神灵动，笑容十分明媚，配上背景中如烟的垂柳，远阔的蓝天，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叔叔，这是您女儿吧？”燕思林不疑有他，笑着问道。

“啊，是啊，是我女儿，她叫徐佳。”徐牧之抬头，随着燕思林的视线看了相框一眼，就微微垂下眼皮，恍了神一般，沉寂片刻才又笑笑道：“如果算起来，佳佳现在比你还大三岁呢。”

在燕思林咂出那丝味道之前，徐牧之便揭晓了答案。

“两年前，佳佳生病，已经离开我了，这是她留下的最后一张户外照。”

惊愕之后，燕思林感受到的是深深的无力。

是了，他想起那次在门外偷听时，徐牧之确然提到过“佳佳”这个名字，可没想到，那竟是徐牧之的女儿。

至此，徐牧之不经意流泻出的脆弱情绪，他对自己远超其他同学的关心，以及他和爸爸之间难以名状的深厚友谊，仿佛都有了一个最合理的解释。

“我很抱歉……叔叔。”

燕思林的声音几乎快要被悲伤淹没，为女孩，为徐牧之，或许也为……未来某一天的爸爸。

“嗨，没什么抱歉的，都已经过去了。”

徐牧之笑了笑，自顾着暖起场，他温和地望着燕思林，两手自然地交握于身前，踯躅了一会儿道：“其实……叔叔这次叫你过来，是想——”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徐牧之打开看了一眼，抱歉地对燕思林笑了一下，“叔叔先接个电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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