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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容与怔住了,完完全全的愕然,他听着燕思林字字句句的控诉,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了,眼尾一点点变红。
“我不需要怜悯,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怜悯!”燕思林落下泪来,歇斯底里的声音里充斥着自弃的毁灭感,“没错,我就是个自私又虚伪的懦夫!没有人知道我生病的时候,我可以假装豁达洒脱,然后在心里自鸣得意,看啊,我承受的东西比我同龄人要可怕多了,我比起他们不知道要坚强多少,能耐多少,我死之后他们会使劲怀念曾经跟我在一起的日子,或许还会后悔在某一时刻没有让着我,而是选择跟我吵架拌嘴。”
“可现在的我是什么?一个演着荒唐戏码早已被人看穿而不自知的小丑罢了,我视作功勋的苦难变得平庸,我彻底沦为了一个废人,注定要在别人的同情怜悯之下无助地死去,这就是你想看到的,是吗?”
燕思林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最后两句甚至轻得发飘,仿佛他的声音连带着整个人都在逐渐远离,逐渐变得透明。
苏容与眼中的红早已变得水润一片,他的手指近乎颤抖,猛地将燕思林拉进怀里,不容抗拒地,恶狠狠地吻上他的唇。他彻底被激怒了,一种很痛的情绪在心底野蛮发酵,很快,齿间隐隐流连着浓重的血锈味。
燕思林瞪大了眼睛,唇上传来的疼痛仍旧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震惊,让他找回思考能力,他的脑海唯有一片经久不散的空白。
过了很久很久,苏容与终于一点点退离了燕思林的唇瓣,两手扶着他的脑袋,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这样的解释,足够了吗?”苏容与红着眼,神情中流露出一丝深沉的悲伤,尖刻道:“我在你眼中难道是连喜欢和怜悯都分不清的蠢货?”
燕思林的嘴唇轻轻抖了下,为这句话中蕴藏的含义震动不已。
这是他从未想到过的答案。
可似乎只有这种答案才能合理地解释曾经发生的一切,包括许多个瞬间里幽微而又莫名的情绪。
枯叶在脚下打着旋,时光回溯器般,他忽然就回想起很多次在苏容与眼中看到的隐秘而又灼热的东西;回想起他向自己表现关心时总会流露出一些旁人不易觉察的拘谨和小心;回想起他病房的枕头下那本应当是关于血液研究的医书;回想起他俯视着他说到此为止时,那双总是蕴藏着某种深邃灵魂的眼睛几乎在一瞬间蒙上了死气。
却原来,这看似复杂莫测的一切,都可以简单地归结为“喜欢”二字。
苏容与的手慢慢从燕思林的侧脸落下,似乎受激情驱使的孤勇在这一刻彻底耗尽了,他忽然怯弱起来,看着燕思林,声音里流露出一丝无措。
“我以为酒店那晚你问出那个问题就代表你已经明白了我的心意,我不清楚你心里的真实想法,也害怕听到最后的答案,所以,我借着停电的机会逃了。之后的相处我没感受到你的抵触,我便想当然以为你接受了,后来我才会因为你的忽冷忽热而和你生气……是我太过武断,理解错了你的真实想法。我对你,从来都不是怜悯,从来不是……”
这大概是自相识起,燕思林听过苏容与说的最长的一段话,谁能想到那么一个高冷骄傲的人,会因为他的无理取闹,抛却所有的伪装和防备,对着他说出这样孤伤落寞的词句,燕思林的心蓦然一疼,下意识想伸出手去,可头脑中最后一丝理智阻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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