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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姑说话挺生动的,就是没重点,邝简不得不向她重新问了那三个人的姓名,一一记下。
再问,“那个最先发现的婢女呢?来了吗?”
“啊,没有……”管事露出懵相,讪讪道:“也不晓得是哪一个了,当时太乱,楼里二百多个女婢,到处都是人,这需要小的回叫佛楼去问,是要她来画画像吗?”
邝简点头:“对,赶快找到,若她看到了凶手便让她来指认。”
闹市杀人,又是在城东,这件事邝简不揽明早也是他的。
如此又过了快两炷香的时辰,高座寺金溪茶酒楼的堂倌才姗姗来了,因着高座寺与应天府衙门的确是有些远,邝简倒是没有责备差人手脚慢。钱锦问他送吃食的那位小舢船手,堂倌立刻埋怨地竖起眉毛:“您说送夜宵的那小子?他因为打翻了客人的吃食,一日的工钱赚不来,直接走了!”
钱锦听得匪夷所思:“就走了?”
堂倌颇有经验道:“差爷,秦淮河上车夫不好找,摆船送货的还不好找嘛,他不干,有的是人干!”
钱锦:“他叫什么?你们店可有存留?”
堂倌挠头:“叫靳二儿,具体的就不知道了,人长得倒是好手好脚,但看样子就是好吃懒做的货色。天地良心,这店里人流变动大,姓甚名谁从来也没仔细记录过啊……”
邝简捏了捏鼻梁,至此基本可以确定猜测,叫佛楼中至少有三人涉案:凶手杀人,“靳二”接应,杀香月掩护。
秦淮河上,为防止妓女被掳和外逃,河岸上都设了一重重的关卡,杀香月提前叫好消夜,打点好牌匾下贪财好货的龟奴,案发后立刻将众人视线引去河西,真正的凶手则趁乱掳走琉璃珥,再乘坐上靳二的乌篷。河西一侧被杀香月搅和成了一锅粥,河东的龟奴不会警觉,看到刚刚孝敬过他们的小舢自然直接放行,靳二便可以带着凶手和琉璃珥这两个大活人溜掉。
可现在,一切只有推据,没有证据。
灯下,邝简用朱砂笔在城东一带画了一条线又一条线,焦灼地等待着城东前方传回的有用消息。秦淮河河东的尽头乃东水关,此处入夜过行堪比登天,凶手在船上一定会提前上岸,他现已卡住所有河东上岸码头、各道巷口,就不信拦不住人。
一盏茶,两盏茶,三盏茶,一炷香,两炷香,半个时辰……
邻近的大报恩寺晚钟已开始“噌噌”地敲了,亥末子初,秦淮河游人见少,声沉鼓寂,整个金陵开始陷入灰暗混沌,人定安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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