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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听得人骨头都一阵发寒,靳赤子跟着倒抽一口凉气,拽住失控的杀香月,困住他的四肢急道:“忍一忍,忍一忍!二哥继续给你烤药!”
“老金!”靳赤子扭头,朝屋外放声怒吼。
杀香月自己就是一把凶器,自己伤自己非要把自己弄废了不可,带着东坡巾的老头忙不迭地闯进来,看到地上这情状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捡起地上的小白瓶就往外倒药熏烤,杀香月不吭声,血脉逆冲,只不住地打颤,死死地抓住靳赤子的手臂,浑身激出一层接一层的战栗。
“好了没?老金你快点!”靳赤子不断地催促,看着杀香月这脸色就知道人要不成了,死亡之苦爬满了他全身,他用着最后的力气阵挛挣动,让人根本按不住他!上一次靳赤子见杀香月这样还是冬天,天冷,他受不了寒,寒气激发后身体急转直下,杀香月生不如死地在榻上辗转翻滚,时毅那庸医明明说过过了冬天他就不会再这样了,怎么都到夏天了他又发作得这么厉害!也不知道是想到哪一节,他匝紧杀香月的身体忽然道,“你不要有事,我等下就去喊邝简回来。”
这话有用。
可谁知是反作用。靳赤子说起邝简简直比说起叛教还利害,杀香月蓦地嘶声惨叫起来,登时透出困兽将死的绝望,含混地叫道:“……喊他做什么,他要滚就滚!”
他又不是劳什子的宝灯,他杀香月烂命一条,有什么好喊的!
老金急急忙忙地捧着融化的药丸送过来,靳赤子赶紧捏开杀香月的嘴,强行把药灌了进去,杀香月激烈地挣动了一下,靳赤子立刻托住他的下巴,一手强行捂住他的嘴,一手揉捏他的喉部,强硬道:“香月,咽下去……你得咽下去!”杀香月紧闭着眼睛,奇异的芳香塞满了鼻腔,他用最后的神志配合靳赤子,用尽全力地往下吞咽,可是很难,他做不到,杀香月满脸是汗,轻轻摆着头,靳赤子只感觉手下汗湿的喉结几次往下滚动,都滚不下去。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风急雨急,靳赤子霍地起身,委顿在地的杀香月察觉出危险,本能地伏地倒窜出去!他的动作太快,靳赤子只看到一道残影,之后便是河库里的货箱后发出一声“咚”地响动!
几乎是在同时,门被强行推开了,邝捕头去而复返,阴沉的脸上一双眼刀一般的锐利。
“杀香月呢?”他问靳赤子。
外面是惊人的风雨声,他似狂奔而来,浑身被打得湿透,进屋时衣摆还翻弄着,后者还未答,货箱的夹层里有什么动了一下,受了惊吓般朝里缩了缩。
河库前的人都冲了进来,杨素带着人,脸上挂着伤,刚才显然是动了手,邝简没有管他们,目光飞快地在暗房中逡巡,最外围的地面上打湿了一滩水迹,一块琥珀色浑浊的药液,里面混着刺目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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