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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被这个城池挤压出去的人,他们恨红了眼睛,再不求安稳的容身之所。
所有人都扭头看着他们,凌晨将近,万籁无声,此时正是天地最黑暗的时候,妖异的火光肆意地抖动着,映亮他们每一张年轻的脸,邝简无声地站在二楼,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无明夜(2)
电闪雷鸣,倾盆暴雨。
临夜,罩木桌的大油布破开一条大口子,杀香月找不到补替之物,便拽着邝简一起冲进暴雨里,一人板着一角将那硕大的桧木往屋里抬进。那大桌足有二百斤,是世上难得一见的整块桧木削成,杀香月初来金陵时一眼便相中了它,硬是花了大价钱才把它搬回家里。
暴雨冲淋,潮湿的桧木在屋中透出淡淡的芳香,杀香月“唰”地揭开聊胜于无的油布,只听哗啦啦一阵乱响,上面的木质摆件应声倒了一片——那是整座金陵城的木质小件,晚间邝简在家里里屋处理公务,杀香月就在外间画图纸和刨小样,短短一个多月,一座城池已初具规模——杀香月见状,当即单膝跪在地上重新捡拾摆放起那些小样,邝简点来烛火为他照明,火光所过之处,照亮满城狼藉——
东水关塌了,最为繁华的商贾地带连通着十里秦淮河全部翻到,鸡鸣寺、朝天宫的高塔半腰拦截,独有大报恩寺还在城中紧紧立定着脚跟,在城中与应天府遥相呼应,至于镇淮桥、玄津桥等沟通要津,亦是全部东倒西歪,遑论跟他们勾连的长安街、成贤街、大纱帽巷……
仿佛某种不详的谶兆,邝简看着那一排排倾倒的街道河流,低声问:“如果要拿下金陵城,你会怎么办?”
收拾木件的手指忽然顿住了——
杀香月抬头,默默在烛火中与邝简对视。
许久,他很认真地问:“你问哪个月?”
门窗被狂风骤然吹开,邝简心头猛地一撞。
他看着那双妖异又狭长的眼睛,没有去管那疾风:“五月。”
杀香月把湿透的头发解开,摇头抖了抖,手指滴水地点了点桧木桌的边缘:“如果是五月,那就用水攻。五月五,端午汛,只要同时毁掉城边十五道闸口,即可水淹金陵城。”
外面忽然间有闪电划过,整间屋子霎时被映得雪白——
邝简沉声再问:“那六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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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地一声,沤黑的旧草席被人一把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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