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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是这样的阴郁清寒,没有骤雨,亦没有狂风,可邝简浑身一震,好像耳边炸开了一道一道的惊雷——
“你,你说……什么?”
“住嘴——!”
夕阳无限好,鹤芝斋中的杀香月忽然站直了身体点住邝简的脑门,制止住他的喋喋不休:“有没有病我还能不清楚嚒?你别瞎操这个心了,有什么病这个冬天也都能好了!”
李梦粱静静地看着他,换了个邝简更能相信的说法:“你知道培养杀香月这样一个人要花费多少心血嚒?身份明证,心术武功,营建法式,奇门机关……杀香月,说他价值连城也不为过,可为什么他到金陵后,我却从未给他指派过任务?宁愿他做一枚闲棋冷子和你风花雪月,也没让他做过什么?”
那么多次杀香月惊险的发病在邝简的脑内飞速地卷过……他走投无路地蜷缩在货栈里,身上脏污不堪,眼神警惕又混乱……城西辉复巷的月夜里,他五指像绳索一样紧紧揪住他的衣襟,瞳孔忽然放得好大好大,然后不受控制地浑身瘫倒下去……
邝简像是身陷噩梦一样的心悸,大脑出现大片大片的空白,浑身都是麻木的痹意,就那么呆站在李梦粱的值房里,半晌都没能挪动一步。
“他就快死了。”
李梦粱平静地告诉他,不搀一点多余的感情:“杀香月从去年夏天失手后,就知道自己快死了……鹤芝斋的时毅没有告诉过你嚒?他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有可能忽然咽气,没有人知道他会在哪一天离开,你这么执着地要给他减罪减刑,他难道就没有对你说过,这些,对他根本就没有意义嚒?”
杀香月已经不想再说了。
邝简有他正邪不两立的强硬原则,有他决不妥协的性格立场,他杀香月又何尝没有?也是个天地昏暗的雨天,他坐在床榻上出身地看了邝简一回儿,视线斜移,弯腰拿过那两张扣着应天府尹印章,可以证明他戴罪立功的公文,当着邝简的面,“唰唰”地把那两页纸,一下下,撕得粉碎——
急密的雨丝千丝万缕地落下来,绵绵密密地敲打在斑驳的瓦檐上,红的如鸽子血,绿的如冷翡翠,沙沙作响地落在这天地间,碎裂得流光溢彩。
邝简一阵阵地恍惚,记不得自己是怎么从李梦粱的值房里走出来的,他一直走,走到迷乱,走到一颗心一直往下沉,一直沉到深渊地底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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