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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犯

天才刚亮，厉云霆就以唐思思代理人的身份，将整理好的文件资料交给了法院，帮唐思思提起上诉。

而后才去唐思思的家，打算说服唐奶奶去医院治疗。

又是那个狭窄潮湿的胡同，厉云霆只觉每次来时，心情都格外沉重。

院门是敞开的，里头是堆成山的废纸和空酒瓶。

唐奶奶坐在屋檐下，双手交叠地撑在拐杖上，眼神疲倦。

厉云霆见状，喉间一紧，想好的说辞突然觉得很不妥。

“厉律师？”唐奶奶站起身，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衣服送给思思了？”

厉云霆赶忙过去扶她重新坐下：“给了。”

他顿了顿，头一次觉得说话是件很艰难的事：“她跟我说她找到了一家很好的老年医院，让我带您过去治病。”

说话间，厉云霆心中忍不住自嘲。

他一直在讽刺唐思思说谎，可现在自己又在做什么。

然而唐奶奶却摇摇头：“等思思回来了我再去。”

闻言，厉云霆一愣，紧接着又劝道：“奶奶，您放心，唐思思挣到钱了，等您治好病她就回来了。”

唐奶奶浑浊的双眼忽然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水：“我知道……我只是怕她回来的时候，屋里没人会害怕。”

厉云霆一噎，说不出话。

唐奶奶沉叹了口气，看着他：“这些年，思思让你烦心了吧？”

“没有。”厉云霆声音微哑，更是有些莫名的怀念。

“我知道，其实这一切都因为思思命苦。”

唐奶奶望着那些废纸，似是在回想过去：“当年我捡到她的时候，她就跟个猫儿似的，又小又可怜。”

厉云霆眸色一紧：“她是您……捡的？”

“是啊。”唐奶奶点点头，抬手抹了抹眼泪，“都说猫孩儿养不大，但她好歹是条命，我怎么能再把她丢了，没想到这一养就是二十年。”

她的话像是勾起了厉云霆脑子里关于唐思思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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