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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妄自揣测先生的心意。”班子书缓缓说道。
辛桃馥:那你刚刚那一堆话是说个锤子哟?
辛桃馥垂下眼皮,露出失落的表情。
班子书笑了,说:“或许就是你现在这样吧。”
“啊?”辛桃馥不解地抬头。
班子书说:“年轻。”
辛桃馥愣住了。
班子书继续说:“先生曾经说过,你很年轻。”
辛桃馥倒有些哭笑不得:“先生也很年轻呢。”
虽然这么说,但殷先生确实比辛桃馥大八岁。
对于一个四五十岁的人而言,面对大八岁的人可能没什么感觉。
但对于一个十几岁的人而言,会觉得比自己大八岁的人是“真正的大人”。
班子书说:“先生十八岁的时候可不是你这样的。”
辛桃馥可以想象。
班子书说:“我在十八岁的时候也不是你这样的。”
辛桃馥疑惑地看着班子书。
班子书继续说:“可以说,先生成长的环境里从来没有你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人……?”辛桃馥满脸疑惑。
班子书说:“先生十分内敛、含蓄、成熟甚至痛苦地度过了他的青春期。也许是因为这样,他看到你会觉得很高兴吧。”
辛桃馥愣在原地,似乎还在努力消化着班子书这一番话。
班子书沉默着领着辛桃馥走进了电梯。
待电梯门关上后,班子书朝辛桃馥微笑:“先生不喜欢别人谈论他……”
辛桃馥马上明白了班子书的未尽之意,立即保证道:“我不会跟先生说起今天您说过的话的……”
“谢谢。”班子书道,“我跟你说这些话,其实是冒犯了先生的。”
辛桃馥沉默半晌,仍没忍住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班子书道:“大概因为我希望先生和你都高兴一点。”
话音刚落,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了。
与此同时,辛桃馥的脑子里好像也“叮咚”一声,好比漫画里的主人公脑袋有个小灯泡忽而亮起。
殷先生是喜欢辛桃馥的,但这个“喜欢”有多少真心,就不好说了。而辛桃馥现在是需要这份“喜欢”的。
辛桃馥来到VIP病房里,看到被悉心照料的奶奶脸色红润不少,精神也好了很多,他便更知道殷先生的“喜欢”是极有价值的。
恰如班子书所言: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应该不会希望很快就被先生所厌倦吧?
听了班子书的提点,辛桃馥回忆起过去和殷先生的相处。
班子书特意提到,殷先生身边没有像辛桃馥“这样的人”,所以会因为辛桃馥而感到高兴。这份高兴应该就是殷先生愿意给辛桃馥“优待”的原因。而辛桃馥要是不能继续让殷先生高兴了,那么这些好处是会被随时收回的。
那么问题来了,“我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辛桃馥想到自己从前和殷先生相处的样子,心中泛起苦涩:他好像知道自己在殷先生和班子书眼中是“怎样的人”了。
但其实,那也不是真正的他呢。
他从来就很懂得发散自己的魅力,这基本上是一种天赋,在幼儿园的时候他就有意识地靠笑容去获得老师的优待。
除了天赋之外,也有后天的榜样——他的妈妈。辛桃馥的母亲是极度知道自身优势的美女。
辛桃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承袭了母亲的“天赋”,还是潜移默化中学到了母亲的“技艺”,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这些。
辛桃馥想起了当年。
父亲辛思劳破产之后,不但不能让母亲陶欢儿继续锦衣玉食的生活,更不能对陶欢儿保持当初那种温柔体贴、有求必应的态度。贫穷使人暴躁,辛思劳在外头没处撒气,回家便开始对家人横挑鼻子竖挑眼。
导火索应该是那一回,辛思劳砸碎了陶欢儿的化妆品瓶子,骂她:“还买这么贵的护肤品?你这张脸能值几个钱?”
当时辛桃馥被吓了一大跳,倒是陶欢儿处变不惊,目光淡淡地看着辛思劳,挑眉说:“我这张脸当然值钱呀。”
第二天一早,辛思劳出门打工。陶欢儿抱着辛桃馥,问他:“你愿意跟我走吗?”
比起变得喜怒无常的父亲,辛桃馥下意识地选择了仍保持着气质的母亲。
陶欢儿便带着辛桃馥离开,并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里。
陌生男人看到辛桃馥的时候,有些吃惊:“怎么把孩子带来了?”
陶欢儿低头说:“我知道我不应该……但我实在太害怕了……”说着,陶欢儿身体颤抖,双颊垂泪,一副我见犹怜之态,那个男人见状,十分心疼。
只有辛桃馥知道,陶欢儿一点儿也不害怕,她只是在装。
最可怕的是,辛桃馥也跟着装了起来,无师自通地跟着一起流泪颤抖。如此精致的小孩哭起来也是挺招人疼的。
因此,陶欢儿母子被这位叔叔收留了。
陶欢儿选男人的头一条标准就是必须有钱还愿意给我花——两者缺一不可。故而,这位叔叔是一位有钱也愿意给女人花钱的主儿。
和一般人想象不一样,作为“金丝雀”的陶欢儿并不会对那位叔叔事事讨好,她偶尔会像猫似的挠挠人,却不使人恼恨。
眼泪和示弱是她谨慎使用的武器,在辛桃馥记忆里,就只有她带着“拖油瓶”敲门上门的时候哭过那么一回。
陶欢儿经常私下感叹:我到底是老了,而且出现的时机不好。
辛桃馥当时没明白,也没问是什么时机。
但现在他倒是明白了,陶欢儿与这位男人相识的时机是不好。她落魄了,还带着一个孩子,只能依靠这个男人。这种状况会让她魅力大减,更别说提起娶她的心思。
后来某一天,陶欢儿下定决心再次找到了辛思劳,和他正式办理离婚手续。与此同时,她还放弃了辛桃馥的监护权,把辛桃馥送回辛思劳的身边。
辛思劳将辛桃馥拽回手里,恶狠狠中带着几分嘲弄地说:“你连老子都不要,跟那个娘们跑了。还以为能过好日子是不?你也是个没脑子的。她那样的女人怎么愿意为了一个拖油瓶耽误自己?”
辛桃馥忘了自己是什么反应了。
但他好像无法痛恨陶欢儿,在他的记忆里,陶欢儿永远懂得怎么样让别人偏爱、优待她。
或许,辛桃馥也很希望得到偏爱和优待。
他刚与殷先生相识的时候,便无师自通地展示出了最容易被喜欢的模样——近乎是陶欢儿在那位叔叔面前的样子,不总是可怜的,也不总是骄傲的,但总是漂亮可爱的。
当时,他把殷先生视为一位“追求自己的、对自己有意思的人”,他自信殷先生对自己有好感、被自己吸引着,所以他能游刃有余地玩游戏、耍心机,倒是挺快乐的。而殷先生的反应似乎也不错——直到十八岁生日那一天,辛桃馥的自信被全部打破。
他变得困顿疲惫,不知所措,别说耍些小心机小花招,就是说话都不利索了——
这自然就……不可爱了。
班子书说得对,先生被他吸引,必然是被“原本的他”所吸引,他应该要保持那个样子才好呢。
虽然那个“原本”的他,其实也不是“真实”的他。
而是一个”很容易吸引男人/女人的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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