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办了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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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双双进了主卧室,殷先生便先去了主卧配备的独立卫浴洗澡。

辛在殷先生造访之前,班子书已给辛桃馥作了一次预告。

殷先生是晚上来的,班子书则是白天的时候就来过了。

班子书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张银行卡。

说起来,辛桃馥之前已收过一张卡,不过那是信用卡,而这张是储蓄卡。

这两张卡对辛桃馥而言,区别就是储蓄卡里的是真金白银。

“先生让你给我这个……?”辛桃馥抬起眼,表情无措。

班子书抿了一口茶,表情平静地告诉他,从今天开始,辛桃馥有“零花钱”了。每个月,殷先生都会让人打一笔钱到这张卡里,数字自然是令人满意的——比司公子给的“月薪”。

辛桃馥听完班子书的话,不再加假扮无措和痛苦了——这样的苦情戏不能演太多,让人倒胃口之余也会显得假。辛桃馥表现得又惊又喜:“我以为先生……先生恼了我了……怎么还……”

班子书便道:“就当是他‘高薪养廉’吧。”

辛桃馥听了这句玩笑话,不觉失笑:“是吗……”

班子书却话锋一转,说:“这倒让我想起一件旧事来……”

辛桃馥对班子书的“旧事”倒是挺感兴趣的,毕竟,他还从未听过班子书说起自己的私人事情。

班子书抿了一口茶,用一种平淡的语气将旧事道来:“我虽然姓班,但确实是殷家的亲戚。”

“嗯,这不奇怪。”辛桃馥说,“不同姓氏的亲戚也很多。”

班子书却又说了一句:“我虽然是殷家的亲戚,却姓班。”

这句话颠来倒去说,倒说出了另一番意味。

班子书说,自己家和殷家算是“亲家”,虽然不同姓,但平常走动得多,因此比一些姓殷的远亲还亲一些。当年的殷家家主看中班子书少年老成、聪明灵慧,而且班子书和殷叔夜同龄,就叫班子书来和殷叔夜一起同住、一起上学。

“为什么要特地找个亲戚家孩子跟殷先生一起上学?”辛桃馥忍不住问道。

班子书笑笑,说:“你现在看殷先生成熟稳重,却不知道他从前也是个淘气的。”

辛桃馥闻言也微微吃了一惊,他实在难以把“淘气”二字和殷先生联系起来。

班子书却没在这个话题上多打转,只说:“我的家境其实不错,但父母一直秉持‘俭以养德’的原则教育我,又想着我不过是去读书的,吃穿又都有殷家供应,我一个小娃娃根本没有用钱的地方,故就没给我太多的零花钱使。”

辛桃馥点点头,他似乎猜测到故事后面的发展了,但却没有“破梗”,只是装作很有兴趣地问:“然后呢?”

班子书看着辛桃馥的眼睛,笑笑:“然后,你也该猜到了。”

辛桃馥倒也不继续装傻,便道:“是不是那殷先生上学的地方就跟小说电视里的‘贵族学校’似的,孩子们一个个厉害得很,还有坐飞机上学的,使得你这个零花钱不足的小孩儿很不自在、还遭欺负?”

班子书笑笑:“倒也不至于坐飞机上学……我也不至于挨欺负,到底我是殷家亲戚……殷先生当年也不是什么细致的人,根本也没关注到我的状况——如果是稍微年长几岁的他,大概就会自发的照顾我了。”

辛桃馥愣愣的想,一个年幼的、不懂照顾人、也不细致的、粗枝大叶的殷先生吗?

简直无法想像。

班子书说道:“有一次,先生在外头玩疯了,同行的另一个‘伴读’竟偷拿了他的钱……对了,我好像忘了说,像我这样‘陪太子读书’的伴读有三个。我和另一个伴读都看到了那人拿了钱。那人为防止我们告密,就给我们两个都塞了一点钱。”

辛桃馥吃了一惊:“你收了?”

“收了。”班子书语调平平地说,语气里没有羞愤难当、也没有理直气壮,只是海面一样的平静。

辛桃馥道:“为什么啊……我还以为你……”

“你说过,你拿了司延夏的钱,是为了买一个‘好爸爸’,对吗?”班子书话锋一转,凌厉地割到了辛桃馥的身上。

辛桃馥皮肤一紧:“是……”

“我那个时候也想买点什么……当然,比你要的简单廉价得多,我只是想要买一款大家都有的游戏机,在聚会的时候能和所有人一起玩,不至于独自坐在角落。”班子书淡淡说,“当然,我不得不承认,我的这个决定是错误的、冲动的、愚蠢的。”

辛桃馥颤了颤声:“你觉得我的决定也是错误的、冲动的、愚蠢的,对吗?”

班子书没有回答,只道:“偷钱的事情很快就被先生发现了。”

辛桃馥愣了愣,又问:“那你怎么办?”

班子书说:“这不看我怎么办,要看先生怎么办。”

“先生怎么办?”辛桃馥又问。

班子书道:“先生赶走了另外两个伴读,叫他们滚,然后打了我一顿。”

辛桃馥瞪大眼睛:“他为什么只打了你?你也……也不是‘主犯’啊。”

班子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受伤回到了殷家,殷家的人问起怎么回事。我也不知先生是怎么回答的,总之,另外两个伴读就被撵走了。至于我,仍被留下来,还得了每周固定的零花钱。”

语毕,班子书再次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就像是表示他的故事已经说完了。

辛桃馥沉浸在莫名的沉默里,满心古怪:辛桃馥觉得这故事未必是真的,他可想不到班子书偷钱的样子。大概班子书故意说这种编造的故事,来安抚辛桃馥敏感脆弱的心罢了。

但不得不说,这还是很有用的。

辛桃馥的心情确实轻松了几分。

班子书又开口,说:“不必怕他像打我一样的打你一顿,你可吃不消。”

这一句自然是揶揄,辛桃馥却笑不出来,他只道:“我还宁愿他打我一顿呢。”

班子书笑了笑,道:“今晚先生会来,你想想怎么使他高兴吧。”

辛桃馥沉默,他实在想不出除了陪睡之外使男人高兴的办法。

晚上,殷先生果然来了。

辛桃馥还记得上一次和殷先生的不欢而散——当时,虽然辛桃馥预料到自己和司延夏的“串通”可能会触怒殷先生,但当殷先生的笑容冷下来的时候,辛桃馥还是无法自制地被一丝丝恐惧缠上心头。

殷先生不愧是殷先生,在那个被触怒的时候,脸上还是保持笑容,只是笑容里透出的冷意犹如一根根冰做的针,刺得人满心寒意。这样的笑容,比怒容还可怕。

辛桃馥犹记得班子书的叮嘱——“你想想怎么使他高兴吧”,这似乎在说:虽然先生愿意原谅你,但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你,不然就太没排面了。你还是得做好姿态,使他高高兴兴地下台阶,心情愉快地做一个宽恕大度的人。

辛桃馥正想着,如果殷先生仍带着那充满冷意但依然好看的笑容进门的时候,自己该怎么样压抑着畏惧、用春风般温暖的笑容迎送……这恐怕很难,但约莫是所有“小情儿”都具备的技能。可惜辛桃馥上岗时日尚短,道行未够,光想想那个场景,手心就要发汗。

殷先生走进门来,依旧露出笑容。

辛桃馥也露出笑容,抬眼看殷先生的笑容,脸上溢满了不作伪的惊喜:辛桃馥是真的既惊且喜,先生的笑容一如往昔,随和优雅,给人一种温暖的错觉。

温暖的,错觉。

辛桃馥就曾被这样的“错觉”蒙蔽,误以为先生爱自己,直到在游轮生日宴上被现实泼醒。当然,比起让殷先生脸上流露真实的冷意,辛桃馥还是更喜欢这份虚伪的温暖。

殷先生一边解下围巾,一边说:“辛少爷吃饭了没?”

殷先生还用那半带揶揄半带宠溺的口吻熟稔地喊他“辛少爷”,语气未有半分生疏,仿佛连日的冷待都仅仅是一个误会。就像是殷先生根本从未疏远过他,就像是殷先生根本从来都这么宠爱他。

看来……殷先生真的很喜欢给人这种温暖的错觉呢。

辛桃馥脸上受宠若惊的表情那是三分演的,但也是七分真的。

他已做好了要做小伏低赔罪的打算,未想到根本用不着。

殷先生温柔地问:“怎么不说话?”

辛桃馥才反应过来,答:“我吃过了,先生吃过了吗?”

“我也吃过了。”殷先生一边回答,一边牵起辛桃馥的手,“手怎么这么样凉?”

辛桃馥松弛下来,很快转换了状态。他明白了殷先生的意思,殷先生大概不想将那个话题放台面上,否则,他就不会叫班子书来送银行卡了。

殷先生这样,恐怕就是完全不想提司延夏的事,就是完全的想要假装无事发生。

那辛桃馥当然要配合装无事,如果他继续战战兢兢、小心赔笑,反而不美了。

辛桃馥便也露出以往那种骄矜的劲儿,答:“是有点凉,就等着先生来给我暖手呢。”

殷先生似乎很满意辛桃馥的反应,柔笑着握住辛桃馥的双手,替他搓暖了:“少爷的手还冷么?”

辛桃馥哼哼唧唧:“还行。”

殷先生并没有与辛桃馥去客厅坐着,只是径自往楼上走。

辛桃馥便想:殷先生大约是要“直奔主题”了。

想起他们刚来X城的第一晚,殷先生就说了“今天只睡觉,但明天就不一样了”。可见,如果没有司延夏这横生的“枝节”,殷先生是要在几天前就和辛桃馥愉快的“开花”的。

现在,“枝节”已处理停妥,便又到了该“开花”的时候了。

辛桃馥脚步缓了缓,又说:“先生在外头也冷了,不如先去洗个热水澡吧。”

他这话很有几分善解人意、以及善解人衣的感觉。

殷先生自然由他解了,便说:“好,那我先去泡泡热水澡。”

桃馥躺在床上,脑子里自然又响起班子书的吩咐“你想想怎么使先生高兴”。使他高兴的办法,就像是摊开参考答案的教辅书一样明了。辛桃馥已做足了心理准备,而这心理准备却又使他过分紧张,他犹如一个得了透题背了答案但基础很差的学生准备上考场。脑子里反反复复地记忆着“解题步骤”,但却不太理解,又毫无经验可言,只能在脑子里已机械无趣枯燥的方式反复模拟演练,在想象中苦练,不得要领,丝毫不得乐趣,反生困扰。

殷先生沐浴过后,带着满身暖气和香气走来:“你洗吗?”

辛桃馥脑海里的“练习”被陡然打断,脸上僵了僵,随后说:“洗过了,已经……”

“是么?”殷先生伸手抱起他,嗅到了他发尖缭绕的香波味,便道,“还真的洗过了。”

辛桃馥回抱殷先生,并献上一吻。

殷先生原是受用的。

但辛桃馥却不受用。

他从前与殷先生亲密,都能感到梦幻的乐趣,但今天却不行。他太过志在必得、太过在乎成败,脑子里还框着一道道“解题步骤”,使他捆手捆脚,犹如戴着镣铐跳舞。

不仅是他的四肢上了镣铐,连同一个非常重要的部位都上了镣铐——这玩意儿一点反应都不给先生,约等于是他本人一点面子都不给先生了。

或许,有些“金主大人”并不会管对方给不给反应,顾客就是上帝,管你什么感觉。

但殷先生显然不是这种人。

殷先生不再亲吻辛桃馥,也不再抱着他,反而退开了一些,躺回在枕头上,似乎要准备睡觉。

辛桃馥坐起来,摸着殷先生的肩膀,说:“我……我只是有些紧张……”

殷先生淡笑道:“你一直在想别的事情。”

“我没有在想别的……”辛桃馥反驳。他确实没有想别的,他想的都是这档子事,想着怎么把书本的知识应用于实践,怎么活学活用,怎么悄悄学习惊艳所有人……

他从前就是这样取得优异成绩的——在学校考场。

但在床上,这恐怕是适得其反了。

他这个学霸也有滑铁卢。

殷先生却笃定地说:“你一直在分神。”

辛桃馥顿了顿,一脸委屈地说:“真没想别的。”

辛桃馥这张俊俏明艳的脸一旦做出委屈的表情来,还真赏心悦目,就像是素来高傲不理人的猫忽而把脑袋往你裤腿上蹭那般。

殷先生亦忍不住被他打动,笑道:“原来是我的错了。我没让少爷专心享受,是我不好。”

听到这声“少爷”,辛桃馥又耳热起来。

殷先生翻身,就势将辛桃馥按倒。

辛桃馥被全然受制于人,他戴着无形的镣铐,被殷先生温热的口腔给熔化了。

那是一种奇异的感受……

他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双腿忍不住乱蹬,却被摁得死死的,只能把脚趾蜷缩起来……

辛桃馥这辈子都想象不到一个男人会为自己做这样的事,尤其还是这样位高权重的男人。

他在恍惚里还有了自己“高高在上”的错觉……

他既沉浸在这份兴奋里,又忍不住埋怨:先生还真的是一个很常给别人“错觉”的人啊。

事毕,殷先生温柔问他:“我可把少爷伺候舒服了?”

辛桃馥脸红耳赤,不敢应声。

这原本是他想对殷先生做的事,竟成了殷先生对他做的事了。

殷先生没听到辛桃馥的应答,也不期待他会应答,先起身去了一趟卫浴间。

辛桃馥以为他是去漱口的,便没理会。

没想到,浴室里却响起了水声。

殷先生去洗澡了。

辛桃馥愣了愣,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殷先生披着浴袍出来。

辛桃馥红着脸,说:“先生对我可真好。”

殷先生笑着挠了挠辛桃馥凌乱的头发,如同挠猫一样。

辛桃馥却揪住了殷先生浴袍袖子,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您也让我……”

殷先生笑了,说:“少爷还想‘非礼’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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