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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行查到消息时,我也觉得他很是可疑,纵观这人的所作所为,脱不了一个贪字,贪财贪功又贪色的,没理由放着功劳不去认,令州府官志上毫无痕迹。”
解释完,萧祈又接着表态:“小归,你不要独自行事,我会帮你的。”
楚归睁开眼,从美梦中回到现实:“帮我?怎么帮,你也知道他是朝廷命官,要知法犯法么,不怕被扣了谋逆的帽子?”
身下的人却是成竹在胸:“总有办法的,想要报仇,也并非只有刺杀一途,先去了他的职,下手不就方便许多?他贪财得厉害,现下我手里也有些线索,只是还算不得致命。
这个车马大总管任的好,我就不信滔天富贵里他能把持得住。要不了多久,就能逮着他尾巴,说不定,甚至不用你动手,他已自招了死罪。”
听上去似乎也不错,让这恶人死在自己最风光最荣耀的时刻,杀人诛心一次齐活。
话既然说开了,楚归试探道:“他只是操刀之人,那下命令的元凶呢?你帮是不帮?”
头顶的空气沉默了一会儿,萧祈的声音响起:“是谁?”
楚归微微仰头,就着月色盯着眼前这半个下巴,线条清晰而刚毅,微微泛着些青色,是胡茬在争先恐后的想要冒出面皮,散发出一股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强烈而诱人。
往下看,那喉结因吞咽而滑动了一下,让他莫名感应到对方紧张的心情,楚归心中微叹,嘴上应道:“丞相,江淮仁。”
话音落,身下的胸膛一个下陷,应该是松了口气,回答的语气已经是斩钉截铁:“帮!”
肩上被人用大手揉捏了一回,只听萧祈又接着说道:“这个可没那么简单,还需从长计议,这儿也不是说话的地儿,我们先回去吧。”
这一次,起身起的很是容易,还有人左右张罗着帮他拍掉身上的残渣,就是刚才一个没留意,掉在地上的那张恶鬼面具已经被压的不能看了。
还好有备用的,走了没几步,无名汇合上来,将自己面上的那张揭下递了过去,楚归这才后知后觉,刚才与人唇舌大战的场面,居然一直有观众在场的,还是个熟人。
假面下的脸皮有些发烫,回头一想,又忽然淡定了,初吻被几百人围观都没在怕的,何况现在?就是无名那家伙对着倒下的大树一脸的伤春悲秋……莫非有病?
回到王府时,天边已微微发亮。
楚归刚坦陈了报仇一事,萧祈自然想趁热打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
抓着人回了书房,又将积攒下相关的资料拿出来献宝。
厚厚的几本帛书,与江淮仁有关的居多,万丰宝的也有一本,从人脉关联到势力范围,再到个人喜好,家长里短的,密密麻麻记录得仔仔细细。
楚归简略翻过一遍,暂时放下了,疑问道:“玄机阁可真是把利器,除了江淮仁,怕是朝中有名有姓的,人人都有册子吧?王爷这是……图谋甚大啊!”
萧祈原是半靠在桌边,撑着下巴盯着人翻书,此时没急着答话,懒懒的说:“先把假面拆了吧,我看着不习惯。”
那是张半脸痘印的青年面孔,虽然不丑,但好几个时辰不见,他实在有些想念他的小归了。
猛男撒娇谁也扛不住,楚归没好气撇过一眼,心道看不惯,可刚才亲起来也没见他松嘴!
就手将面具扯了下来,一张玉面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萧祈伸手轻轻抚过,再度敞开了心扉:“拜你所赐,出了柳营后,我这求生**强烈了许多,脑子里便有了最初的构想,没多久就捡着了阮纪行,他也没嫌弃我这个无权无势的,给我做了门客。
你别看他貌不惊人,肚里的才学实可经天纬地,这里浩瀚如海的书籍,大半都是他替我誊抄的,于我来讲,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我将境遇与他详说一遍,结论可说不谋而合,不能束手任人宰割,但也不能过于高调,唯有暗中先丰满羽翼,知彼知己,才能料得先机。玄机阁便就应运而生了,初衷,也真的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那现在呢?玄机阁已成庞然大物,你掌握着这样的情报组织,皇帝难道真的不知情?他能容你?”
萧祈勾起嘴角笑了,“怎么,这撺掇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劝我篡位自保呢。”
玩笑过了,他略略想了想,认真作答:“皇兄应该是知晓的,只是我尚未突破他的底线,玄机阁成立以来一向于朝廷无涉,买卖消息的也都是江湖中的人与事,你现在看到的这些,都是近几个月来才开始收集打探的。
小归,我也不瞒你,人的**确实没有尽头,感觉能自保后,我便生了新的想法,想要做个有为的贤王,到如今,这个念头又有了些变化,我想解了大定国这外戚之祸,让江字再也不能凌驾皇权之上,你的仇人也是我的政敌,这算不算是与子同仇,志同道合?”
楚归看着这人眼中泛起的光彩,一时目眩神迷。有理想并为此不停奋斗的男人,真是超帅的。
萧祈没有注意到楚归此时的震动,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只是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听我的,江阀在大定早已根深蒂固,父皇都拿他们毫无办法,皇兄有一半的江家血脉,更是举棋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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