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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梁博超陪谭奕在屋里坐着，也想不出更多安慰的话：“季昱，咱把酒戒了，一样能恢复到从前，这阵子你喝的太多了。”

谭奕仰躺在床上，翻过身背对着梁博超，梁博超给他掀过被子盖上：“那你好好歇着，我改日再来看你，咱们再一起玩。”

谭奕闭着眼睛装睡，梁博超长叹一声，出门又碰见了洛城，慰问道：“小美人儿，你那脸烫伤没有。”

洛城摇摇头，梁博超叹道：“俗话说虎落平阳被犬欺，那帮人就会看人下菜碟，谭老爷子正年盛的时候，谁不是上赶着巴结，风向一转就恨不能都来踩上一脚。”

“胡说八道！”谭奕把被子扔出来，“我爹还是镇国公，我二哥三哥依旧是镇边的将军，谁他妈说谭家完了！”

梁博超又接住个茶碗：“好好好，是我说错了话，你莫要生气。”

谭奕咆哮道：“滚！”

“我走我走，我这就走。”梁博超好心提醒洛城道，“你还是先出去避避风头，这东西犯邪呢，免得误伤。”

洛城但笑不语。

谭奕大躺在床中央，洛城拍了拍谭奕：“往里滚一圈。”

谭奕阴阳怪气道：“躲远点，免得误伤。”

洛城攀到他的肩膀上，含笑道：“我比他聪明，你伤不着我。”

谭奕翻身搂住洛城的腰，眸中精亮的对上洛城笑吟吟的眼睛：“一点都不知道谦虚。”

“还不都是跟四公子学的吗。”洛城枕在谭奕的肚子上，任由谭奕的手指从他的脸颊抚下，滑过白皙的脖颈，落到他的锁骨上。

“连一个度支使都敢在谭府里耀武扬威，可见谭四公子唱的一脸好戏，让朝野的人都以为谭家斗不过太后，马上就要完了。”洛城慢悠悠的说着，“马上宫里那位就会知道，谭四公子自暴自弃，连身子都喝坏了。她日日夜夜的派人监视谭府，这会儿只怕已经深信不疑，谭四公子是废熊一个。”

谭奕摸索着那根锁骨，手指滑过他的肩头，心里痒的不行。

他惫懒的拖着长音：“行筝，丽妃死了，你还能全身而退，你好厉害啊。”

“都是仰仗了四公子。”洛城玩着手里的丝绦，“太后每日送补品过去，丽妃还蠢的以为是好事。她将肚子里的孩子养的七个月就跟足月一样大小，铁定是会生不出来的，到时候为了保孩子，只能剖开肚子。丽妃死了，这孩子便名正言顺的养在太后名下了。说到底，是太后让丽妃死。”

“只是太后没想到几百年都不去一次祥宁殿的丽妃，为了去瞧我笑话，到祥宁殿喝茶去了。丽妃那日突然腹痛早产，是因为祥宁殿里，原本就有滑胎的东西。太后为什么生不出孩子，是先帝不让她生，先帝在祥宁殿的墙壁里，涂满了避子香，丽妃胎着的不稳，待得久了，就有了滑胎的迹象。”

“这里头的缘由太后清楚得很，从头到尾原本跟我扯不上半分关系，可张奉那个笨蛋，非要拖我下水，认定我身上的药味让丽妃早产。太后能让他把这件事翻个明白？我只能替太后背了黑锅，终止这件事继续发展，她也得见好就收，要是还要我的命，以谭四郎的脾气，肯定会闹翻天的，对不对？”

谭奕用指腹捏了捏他的锁骨：“对，你如果在宫中出事，我一定把事情翻个底朝天，让她老脸丢个干净。”

谭奕奇怪道：“你今儿怎么这么话唠。”

“我今儿心情好啊。”洛城猫儿似的爬到他身上，眼尾的朱砂妖冶的夺目，“看在小爷心情这么好的份儿上，我还可以告诉谭四公子一个秘密。你要不要听？”

谭奕笑道：“我能不听吗？”

“不能。”洛城笑得好看极了，他凑到谭奕耳朵边，“咱们的皇上，身有不举之症。你说他看到这个儿子，心里是欢喜，还是欢喜？”

洛城枕在他腹上咯咯笑，将自己蜷成只小猫。

“宫廷秘辛，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行筝，你究竟是谁啊。”

洛城伸手捏着谭奕的下巴：“谭幺儿，你使劲猜啊。”

*

昭惠宫，太后“哦哦”的抱着手里的娃娃哄着。

门兀的让风吹开，太后用手替小皇子挡了挡寒气，朝门外看了一眼，将小皇子交给近身的嬷嬷抱下去喂奶。

太后端坐到金座上，魅影俯首跪下：“太后娘娘，谭四的身子让他自己作腾坏了。”

太后眉眼高挑：“有这么快？”

魅影道：“属下特地查证，谭四每日饮酒的量就算是喝死也不足为奇。只是属下不解，这样不学无术的竖子，太后何必费这么多心思。”

太后沉声道：“先帝在的时候，曾说过，谭家最需要忌惮的，不是谭家伯盛，而是幺子季昱。”

魅影道：“如今谭奕已废，谭曜兵权收回太后手中，镇国公远在安西，但凡明白事理的人就该知道投奔于谁，再没人阻挡太后大业。”

太后站起身来望向外疏梅暗影：“你说错了，不是哀家的大业，是大兴的大业。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先帝和大兴。”

“太后！不好了太后！”宫女大喊着跑进来，进屋腿一软摔到地上，太后怒道：“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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