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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绝路

“你少框我，我看上的男人，一定有本事撒豆成兵。”洛城捏了捏谭奕的下巴，挑着眉角笑了一下，“该刮胡子了。”

“等着你手好了，亲自给我刮。”谭奕将他手拿过来，“给我看看手上的伤。”

“轻些。”

谭奕解开他手上的纱布，重新换了药：“池叔说你的手之前就有旧伤，这次更是废了个彻底，以后刀剑都拿不得了。”

洛城倒是不觉得可惜，笑叹道：“我心里有数。”

谭奕拧着眉，伤成这样留疤是小事，只怕落下根子，阴雨天里也不舒服：“怎么留的旧伤，在诏狱？”

“嗯。”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告诉你做什么，也好不了。”洛城看着重新包成白馒头的手，“成不了废人，不碍事。”

谭奕收拾起药盒：“嫂嫂临盆在即，最近京中出事太多，惹得嫂嫂心绪难安，刚才梁博超一哭，嫂嫂又担心是大哥出事，我解释了许久才让她宽心，我想着让池叔送她去京郊小屋住一段时间，安心等待两个孩子出生。”

“好。只可惜咱们白费了许多力气，计划了许久全泡汤了。不过蒋储以为将证人全部杀掉，就能阻止事态的发展，我偏不如他的愿。”洛城眼波暗动，深藏了笑意，“当今的皇上也是疯狗一只，胸无点墨只想着夺权，梁同甫就是例子，但凡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梁同甫势力牵扯巨大，不能妄动，一本贪污的账本而已，为了朝纲的稳定，敲打敲打，帮他遮掩过去，饶他一次再伺机蚕食才是最好的法子。”

“可他一听说梁同甫贪他的银子，就恨不能立刻把梁同甫抄家，如此无脑的行径，大概只有他做得出。不过这倒也说明，如果蒋储威胁到他的帝位，他也会立刻命人拿下蒋储，届时，蒋储能坐以待毙？”

谭奕心领神会：“你想把蒋储逼上绝路，逼他亮出底牌？”

洛城忽而仰天大笑，振臂一挥：“时局已至此，不破，不立。我方才去找谢青林，不仅打听了梁同甫之案，还请他再帮我个忙。”

洛城拂袖起身，站到窗边，推开窗扉望着穹顶，眼眸中映衬着烽火狼烟：“我要吉州的数万冤魂得到安抚，我要他们睁开眼睛看着，那些自认为能操纵他们的权臣，终将自食恶果，万劫不复。我也要让二哥看着，只要皇室还有一子尚存，便会站出来，扶大厦之将倾。我萧则宁半生庸懦，学无所成，可我俯仰于天地，不愧山河重，不愧骨中血。”

洛城深吸一口，缓缓闭上眼睛，左手渐渐攥成拳。

送给宣明帝的大礼，他该快收到了。

中都长平大街，宣明帝盛服出行，浩浩汤汤的前去祭祀，接受万民朝拜，开路锣敲的正响，屋檐之上一道黑影迅速飞过，一具女尸从空落下。

女子脸上竖劈了一道血疤，将整个脸劈成两半，白眼翻起，死相可怖，胸前的衣裳上血书着一个硕大的“冤”字。

起初还只是惊的寂静无声，朝拜的百姓跪着不敢乱动，而后一具接一具的死尸从天而降，个个死相惨烈，缺臂少腿，重重的摔到地上，更阴森的是，中都城周围莫名响起女人的哭声，此起彼伏的啜泣着说：“皇上，我好冤枉，蒋储杀我全家……我好冤……”

“蒋储……是蒋储……”

仿佛地狱传来，哭啼声伴着阵阵阴森的笑，环绕在中都城中，骤然一阵狂风而过，漫天纸钱纷纷而下。

妇女孩童吓得尖叫有鬼，慌乱逃窜，侍卫拿着长枪维持场面，却还是压制不住慌乱的人群，高敬大喊“不要惊慌”，扯破了喉咙也没人听见。

宣明帝坐在轿撵上血色尽褪，差点摔下轿撵，高敬搀扶着宣明帝匆忙折返回宫，紧急请了太医会诊，到了晚上宣明帝才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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