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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火筒

谭正达命人开库房取银，吩咐下去立刻召集安西工匠，照着图纸打造弓弩三千，投入军备。安西的匠人一呼百应，霎时间家家磨制弩头，弓弩一批批的生产出来。

至拓跋逼近天堑隘口的第十五日，三千短弩运至军营，组起三千短弩铁骑。但谭奕依旧没有回击的意思，在安西外郊一待十余日。

谭奕放了踏雪随意去吃草，坐在沙子地上打磨手里的玩意，胳膊上架着小臂一般长的铁筒子，谭奕将铁筒子上方的小窗口打开，将一包碎屑倒进去，筒口朝天拉了火绳，一声震响，零星的火光从筒口冒出来，林中鸟惊飞四起，从树杈间掉下来一只，胸口的毛烧的焦黑。

“这是……火筒？”洛城闻着满鼻的硝烟味，带着硫磺的刺鼻。他虽然不太通晓火器，却也曾在师父的书房里见过些绘本，有一本书单独讲述了火筒的结构，与谭奕手中的铁筒子无二无别。

“嗯，我这些年闲来无事，找了些零件做着玩的。”谭奕领着洛城去他的小屋里看，那屋子不大，用土砖垒起来的一间砖瓦房，勉强能遮风避雨，里头一张硬床，也是用砖块摞起来的，上面铺了一条薄褥子和一张草席。

除了简单的陈设之外，屋里摆放了各种书籍，都是跟火药军筒相关的，还有几本是市面上的禁书，不知他从哪个黑市淘来的。

洛城随意翻了两下，这可不像是闲来无事玩玩，而像是专门策划研究了许久。

洛城道：“你想让军筒重新用于军队。”

“没错，打造短弩不过是为了一时之需，我真正想建的是安西火筒兵。”谭奕眯起的眼中狼烟翻滚，似乎能遇见火筒投入军用该是如何叱咤风云。

“军筒自前朝就一直用于军队守备，那时候有专门的火筒营，一支火筒营赶上五个骑兵营，威力响彻八方，更是领拓跋和鞑靼闻风丧胆。”谭奕眼底乍然现出精明谋略的神色，“坚船利炮才是守疆正道，拓跋草肥马壮，最擅长骑兵，中原拿骑兵跟拓跋拼，是以短搏长，长枪利箭自然是近身相搏的好武器，但哪一样都没法跟火筒比。”

“其实在我朝建立最初，开国元帝还保留了一支火筒部队，但因元帝是文臣出身，对火筒知之甚少，又是靠政变取的皇位，所以一直轻视军需，后来这项技术便没落了。再后来有掌事太监献媚心切，拿了火筒给当时的小太子玩，结果走火烧死了小太子，自那以后元帝下令封禁火筒，火筒便彻底退出了军营，可这么好的火药技术，只用来正月十五放烟花，未免太可惜。”

洛城不置可否：“但军筒已禁用多年，造起来费事费力，可不像短弩，能在短短十几日就造出几千架，要想投入军需，得朝廷特批。”

“你说的是。我正有这打算，这把火筒枪已组建成功了，说明我复原的图纸是对的。让爹向朝廷请命，看能不能试着造一支火筒兵，哪怕只是几百人的小部队，只要火筒投入军用，咱们的皇帝一定会爱上它。”谭奕笑了几声，洛城不知何时已坐在了他的腿上，翻着谭奕的草图看。

他从谭奕眼中看到了建功立业的渴望，或许那个专注研究火筒的少年，还曾幻想过自己披帅上阵，指挥火筒兵的模样，英雄梦大概是每个少年都曾经做过的。

洛城问他：“四公子有什么梦想没有，我是说从小就有的。”

“嗯……建一支火筒军。”

一点都不意外，洛城又问：“还有呢？”

“建一支短弩骑兵。”

也不意外。

“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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