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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我会好起来

谭奕头上带了个斗笠，压低下去遮住大半张脸，靠着一家红楼楚馆的角根坐下，不起眼的一点小地方，过往的人要是不仔细看都注意不到犄角旮旯里坐着个人。

偶有人看见了他，只当他是流浪在外的无家汉，叹口气往他身上扔一文钱，也就走了。

有人往他身上扔钱，他也睡着似的不动不理会，半眯着眼睛注视着馆外来往的人群。这家秦楼楚馆离拓跋营最近，里面有几个唱的不错的女旦，拓跋桐有戏瘾，每过几天都要乔装一番到这里听戏。

洛城对拓跋桐不过就是可有可无的一样玩物，丢了他顶多气恼几天，还能如何呢，他犯不上为了一个中原人跟梁博超过不去。

谭奕赌上一把，看拓跋桐生完气之后，还会不会死性不改，继续来这里听戏，他要是真的痛改前非，不再踏足此处，便算是他谭奕赌输了，他没那个本事闯进拓跋营里亲手杀了拓跋王再全身而退，可要拓跋桐还是死性不改，只要他敢在这里露面，他就让他死无全尸。

谭奕胸里满纳着恨意，沉沉的吐出一口气，不论烈日冷风，阴天下雨，在旮旯里一蹲就是七天，除了必须吃饭喝水，几乎一动不动的蛰伏着。

第八日，雨后晴空万里，日头正盛，谭奕压着斗笠闭目养神，耳尖一动，听得有马蹄入城，倏地睁开眼睛，从斗笠编织的缝隙中看到一魁梧男子跳下了纯正的草原红马。

谭奕目中一紧，身体却仍旧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看着拓跋桐谨慎的扫视了一圈，被老板娘拉进了馆里。

拓跋桐在馆子里听了一夜的曲儿，天将明的时候带着几个随从侍卫回军营，谭奕一路尾随。拓跋桐眸子微动，总觉得身后似有双毒辣的眼睛紧盯着，让他后背发毛，突然勒了马往后一看，空荡荡的。

拓跋桐精亮的打量一圈周围，下令道：“快些回营。”

他甫一策马转身，只听两身短弩出鞘的破空声，弩头的硬铁洞穿皮肉，身边的侍卫应声倒地，从马上直挺挺的摔了下去。

有伏击！拓跋桐身子一斜躲过一根射来的短弩，头也不回的策马狂奔而去，谭奕一夹马肚，紧跟着飞追出去，踏雪马蹄疾驰，眼见着两人的越来越近，谭奕踏着马鞍飞身而起，胳膊锁在拓跋桐的脖子，两个人从马背一起翻滚到地上。

拓跋桐正要发力，匕首从他后腰刺入，拓跋桐怒瞪着双眼，谭奕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按在地上连揍了几拳，紧接着，清晨的熹光里，惨叫声凄厉。

当夜，梁博超的军营里，有一不速之客给了把守的兵卒一个四方的盒子。

“将军，门外有人说要给您一样礼物。”士兵把那四方的盒子放到梁博超桌上，梁博超好奇的放了手中的兵书，不用想也知道是谭奕，他说要谢他，就会言出必行。

该不会给他送金子来了吧。梁博超抿着笑，好大一个四方盒子，盒子上还放了厚厚一个信封。

世上出了奇事，谭奕最不喜欢写信说些酸唧唧的话，这次竟破天荒的给他写了这么厚的感谢信不成？那他可要好生的收藏起来。

他打开信封，里面有十几张图纸，详细的拆解了火筒的各个部件，还附着操作方法。梁博超失笑，他又用不到火筒，整个大兴，也不过组建了一支火筒营，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十八线开外的小镇边将军指挥。

梁博超很是莫名，又把盒子打开，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梁博超下意识的一下关上盒顶，眉心蹙成小山，问道：“送来的人呢？”

士兵说：“那人把东西给属下就走了，还托属下给将军带句话，让将军好生收着就是。”

可这是……拓跋桐的头颅。

士兵微微抬头，见将军脸上前所未有的凝重，冷声吩咐道：“你退下去。”

士兵退出营帐，梁博超在桌案上坐了半晌，见那一沓图纸的最后一页，有谭奕写的几个字：予君锦绣前程。

拓跋桐的死讯传向京城，萧则辰大喜，命人快马传话到边疆，询问是何人立此大功，立刻入京觐见。

梁博超未曾想萧则辰的消息网这么灵通，飞鸟传书的驿站十里一个，边塞消息传入京城也就一日的功夫，比人马传讯快得多。梁博超只能上书一封，献上拓跋桐的头颅，认领了这份功劳。

萧则辰把拓跋桐的头悬在城门上，养了十几只乌鸦，日日围着他的头颅飞，啄他头上的腐肉，直到面无全非，令人见之作呕。

拓跋桐两日不曾归营，军师察觉不妙派人出去找，在城外三里的荒地里找到了一具无头尸，身体凌乱不堪，裤子让人撕烂，下边让人阉了，割下之物让野狗啃的不忍直视，手指被一根一根的剁掉，最后才削了头去。

拓跋军师见了跪下痛哭不止，带回了拓跋桐的残尸。拓跋桐死的突然，拓跋营乍然没了领头的王上，人心立现，无需兵马来打，内部先自行乱了起来，分割成三派争夺拓跋王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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