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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盖棺

谭奕和洛城一路南下，又路过了当初过女儿节的香山镇。

谭奕跟洛城去住店，那店家竟还认得他们。香山镇是个小镇，当初来了两个长得这么齐整的男人，可是传的人尽皆知，还有不少说书人在他们走之后，给他们两个编话本子说书。

店家认得他们没什么，可刻小像的老伯一见了洛城就问：“公子您又回来了？当年我给您刻的小像就是这位公子吧？可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恭喜呦！恭喜！我就说，我们香山的香木小像很灵验的！”

洛城笑着附和了两句，老伯这么一提不要紧，谭奕跟着洛城屁股后头，非要问是什么小像，当初他要刻一个小像，洛城分明是不愿意的，什么时候又偷偷跑回来刻了？

洛城让他缠的没办法，只好把一对小像拿出来，老实交代：“当时瞒了你太多，不知最后结局如何，也不是没想过最坏的结局，便想着，若是……你当真恨我了，要离我而去，我也能有个念想，便刻了这对小像。”

再精于算计的人，也不能确保事情一定会朝着预想的方向发展，洛城瞒着他的每一日每一夜，都有他的惶恐和不安。

谭奕将小像拿在手里看了看：“行筝多虑了。”

洛城拥抱住谭奕，亲吻他的脸颊：“是啊，我的四公子，比我想象中的，更爱我。”

两人一路慢吞吞的行至江南，抵达江南的那一日刚好落了初雪，池叔已早早的在家门口等着公子们回家了。

几年不见，池叔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谭奕从马车上跳下去，抱过干瘦的池叔在他脸上嘬了一口：“池叔！我回来了！”

“唉哟，”池叔咯咯的笑，“公子，洛公子看着呢。”

洛城也歪过头去，在池叔的另一半脸上亲了一口：“他都亲了，那我也得亲。”

池叔老脸一红，公子们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接一个的亲他一个老头子。他自然是不知道，对谭奕跟洛城来说，见到他，就像是见到了阔别已久的家和亲人。

对谭奕而言，池叔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一直把池叔当亲人，而洛城到谭府，第一个对他好的人，也是池叔。他们两个对池叔都有特殊的亲切感情。

池叔在江南，一如当初留在京城一样，把府内打扫的干干净净，等着两个公子回家。

宅子总得来说不算大，但里面花园鱼塘，亭台楼阁一应俱全，还有他想要的老槐树和摇椅，在他们的房间外，挂着两串骨木风铃，有风吹过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不是铃铛的响声，而是骨木跟贝壳碰撞在一起的奇妙混合。

洛城闻不得炭火味道，他本以为屋里是会冷的，却没想到屋里暖和的很，竟跟点了五六个炭盆一样，可他遍寻屋内，一个火盆都没有。

洛城怪道：“这是怎么弄的？”

谭奕欠揍的玩笑：“找法师施了法。”

“信你的鬼话，除非我傻了。”洛城才不信呢，也不知谭奕最近跟谁学的，越来越贫嘴，“我去问池叔，池叔肯定会告诉我。”

洛城颠颠的跑去问池叔，池叔才跟他说，是谭奕怕他畏寒，又爱不穿鞋袜光脚踩在地上，所以搭建屋子的时候，特地请能工巧匠，把取暖的炉火置到了地下，冬日里添火烧炭，将地面烘的热热的，屋子里自然也就暖和了。

洛城抿着嘴笑，又问池叔：“他哪儿来这么多钱？”

然后，池叔就交了账本……

谭奕在床上小睡了一觉，醒来就听到耳边啪啪打算盘的声音，扭头一看，洛城把这些年他让池叔做的生意账全查了一遍，见他醒了，啧啧摇头：“你这账目做的太乱！”

谭奕：“……”

谭奕数了数账本：“不会吧……池叔全给你了？好歹给我留一本做私房钱……都充了公，我可上哪儿讨钱去。”

洛城把账本一抱：“心疼了？”

“岂敢。”谭奕将额头顶在洛城额头上，“都是你的。”

连同他剩下的光阴岁月，也任由支配。

后记：

二十年后，洛城给谭奕煮了一碗冰糖梨子，走到门口就听到他在屋里咳嗽。

谭奕那年伤的太重，虽说傅广修将他的命捞了回来，可随着年岁的增长，他遗留下来的毛病越来越严重，总是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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