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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怎么敢生圣上的气，雷霆雨露皆是皇恩，臣受着便是。”

这句话沈晏从前也说过。

那时候的沈晏说这句话只有无比的乖巧和正经，现在从他口中说出，仿佛就像是带了刺的玫瑰。轻飘飘的一句阴阳怪气就堵的顾朔够呛。

都这么说了，顾朔自然不敢硬来，和他对坐，神色诚恳，“朕想知道，你想杀我是一时生气还是真的万分痛恨我？”

沈晏不答。

也许是不想理会，也许是二者兼而有之，有也许是其实都不是因为这些。

“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沈晏目光停留在已经铺好，柔软又舒服的床上。

他僵硬的四肢因为暖炉终于有了复苏的感觉，他兀自脱掉鞋袜爬上了床，窝在被子里，仰躺着看了顾朔一眼。

“圣上想做就来做。”

沈晏的声音不卑不亢且响亮，整个牢里都是回声，顾朔不动声色的瞟了眼牢外走廊尽头的狱卒，难得老脸有些火辣辣的。

不行。

这样子衿只会厌恶他。

顾朔准备采用温和的政策把症结一点点解开，温声温气道，“那日之事有些还没和你说清楚。顾眠并非我指使下发兵，朕会罚他，不过这小子也是误会了，所以不会罚太重。朕说过的每句话都是发自真心没有骗你，一切都还是和之前一样的。”

“后宫之事，属实是朕当时的无奈之举，其实后宫本就没有其他女子……”

顾朔有些无奈，他这个是真的解释不清。

这恐怕得等子衿恢复记忆，事情才能迎刃而解。

这点神色完完全全地落在沈晏眼里，“一切怎么会和以前一样呢？”沈晏目光落在顾朔身后的铁栏杆上，“如果圣上真的不想去找宫妃，要拿臣凑合的话，就不要啰嗦了，直接上就好。话语里寻这个由头又寻那个借口，是想欺骗谁呢？”

沈晏说的足够露骨，但顾朔就是不为所动，“你想要乜九来陪你的话，朕可以把他也叫来。”

沈晏满脸无所谓，甚至没有问乜九在哪里。

到了这个地步，要乜九做什么呢？

顾朔对着沈晏这副模样是真的没有法子，他倒是想把沈晏拽到身下，既然谈不拢，谁都不要说话了，解释不清就专心交融算了。

总归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的。

然而仅存的理智让顾朔压住了这个过于禽兽的想法。

沈晏当初从未趁人之危，他也不可以落井下石，过于流氓小人了。

顾朔深吸一口气，觉着自己并不能这么再站下去了，扭头说，“那朕晚点再来，你好好休息吧。”

沈晏看着顾朔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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