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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池宗衍跟池白白天在学校里当同桌，晚上回家当一墙之隔的邻居，池宗衍总喜欢跑到池白房间里写作业。

日子不徐不缓地向前走着，上半学期的期末考试过去，池宗衍和池白学习成绩在班里排名第一第二。

池白第二，池宗衍第一。

池宗衍比同班的人都要小个一两岁，可学习却是最好的，是老师家长们嘴里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家长会是李叔来开的，其他家长们都簇拥着问李叔池家两个小少爷是怎么学习的。

老师让池宗衍在家长会上说一下自己平时放学回家是怎么复习预习的，池宗衍站在讲台上，笑得很甜：“我跟我哥哥一起复习，我不会的题我哥哥都会教我。”

讲台下坐着的家长听到这里都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哥哥给弟弟讲题，可弟弟却是第一名？

可没有人去深究池宗衍的这句话，只觉得是小孩子之间感情好。

转眼又到一年春节，池白已经做好了在家上满课外班的准备，可却没想到迎来的是一个噩耗，秦漫的病情恶化，正在医院抢救。

池白接到池明电话的时候恍然无措，纵使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可还是无法接受马上就要失去母亲的痛苦。

池明派司机来接他去医院，池白在别墅门口跺着脚焦急等待。

池宗衍穿着羽绒服走到门口，拉住了池白的手：“哥哥别着急，我陪你一起去。”

司机来的很快，开了一辆低调一点的黑色suv，池白池宗衍先后上了车，车里暖气很足，可池白的手还是凉得冻人，俨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池宗衍拉着他的手一直没用松开，一双小手暖呵呵地捂在池白的手上，是这数九寒天中的唯一一点温暖：“哥哥，别担心，阿姨不会有事的。”

车开到了医院，池白匆忙打开车门下了车跑向病房，池宗衍紧紧跟在他后面。

步伐匆履，池白跑到两扇紧闭的白色大门面前，愣住了。

抢救中的红灯亮起，灰白的两扇门严丝合缝地对在一起，楼道里很寂静，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气声和过快的心跳声。

他知道，秦漫就在里面。

池宗衍跟着跑到抢救室门口，在池白身后几步远的位置站定。

这个抢救室他再熟悉不过，5岁时的他也是这样站在门外，等了三个小时，等来了一句“我们尽力了”。

池白目光死死锁在红灯上的那三个字中，颤抖着嘴唇道：“宗衍。”

池宗衍脸色也不太好，回道：“嗯。”

“我妈妈......没事的吧？”

池白心里明白，池宗衍又不是医生，他怎么可能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可此时此刻，他只想听一句安慰，那一点无望的安慰是他唯一的支柱。

可池宗衍却不说话了，在他有过的经历当中，看到从那扇大门里推出来的，只有死人，面对着同样的情景，他无法畅然说出那句“一定会没事的”。

寂然了许久，急救室的红灯啪地一声熄灭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见到手术室外只站了两个小孩儿却一点都不意外，脱下了医用手套在池白头上摸了摸：“你妈妈没事了。”

微微汗湿的手佛过发顶，带着一股血腥味，池白提到嗓子眼剧烈跳动的心才落了下来，他木然地点点头，愣了许久。

医生走了，去给池明打电话，秦漫也推出来了，推到了之前的病房，可池白还是那么呆呆地站在原地。

池宗衍见他一直愣着不动，往前走了几步绕到他的正面，才发现池白正无声地掉着眼泪，与三年前池白对着他聒噪的嚎啕不一样，这次他哭得静默，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空气中的某一处，眼睛里没了往日的神采，空洞且荒芜，只有从眼眶里不断顺着脸颊滑落的眼泪是鲜活的。

池白安静地哭着，眼眶鼻头都泛着淡淡的红，左眼眼尾出哭出了一道红色的泪痕。

池宗衍微微仰头看他，他觉得这样子的池白......

很好看。

平静之后，池宗衍拉着池白去医院的卫生间洗了把脸，待泪痕消褪之后二人回了秦漫所在的病房，秦漫已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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