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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沙镇汇合

天已经完全黑了。

血，一直在滴。

陈小五很想哭，很想扑进墨言怀里寻求一丝安慰，甚至不停地幻想眼前发生的事情全都是虚假的。

他们两个没有被独孤剑抓到，没有被龙隐派杀手追杀，没有萧严从中破坏……倘若，他此刻睁眼醒来的话，一切终会恢复如初。

然而，现实却像是一泼冷水浇醒了陈小五。

墨言趴在马背上没有动静，从逃离青峰城开始，颠簸的道路上便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在满是黄沙的荒漠中犹如盛开的罂粟。

生命，如此脆弱，在血流得一干二净的时刻，躯体已被整片大地接纳，最后与黑暗、尘土相伴。

“墨，墨言，你答应我的，就算天打下来，你都不会离开我！”

陈小五害怕地握紧缰绳，座下马儿一吃痛，猛地撅起后蹄，欲将搭在靠前一点的墨言甩下去。

“好马儿，别乱动！”

陈小五这下也顾不得后面有追兵，急忙拽着墨言从马背上跳下来，由于骑的是战马，马性子极烈，躁动得撒开蹄子就跑。

陈小五一时不察直接摔下来。

但他用自己的胸膛保护住墨言，充当一次垫子，不让荒漠上的碎岩块碰到墨言的伤口。

“墨言，对不起——”

陈小五近距离感受到墨言逐渐冰冷的脸庞，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像一只被上天夺去珍宝的小动物一样凄凉地咽呜。

“都怪我！都怪我……要，要不是我行事鲁莽，不等我们先弄清青峰城的情况就往前冲。

“甚至……还幼稚的以为人人都是为大唐着想的忠臣。

“可哪里想到，人心，比那矿洞里的碳还要黑上千万倍！”

回想起来，以往和墨言一起的经历都如此坎坷不平。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见不得他们两人好，一有转机的曙光，便会硬生生地掐灭他们仅存的一丝希望。

难道这就是所谓命不由己？

不！

就算系统不管他，就算天地要灭他，他也绝不可以放弃，墨言这般好的男子，失去一次已花去他前生的好运。

这一次，再怎样都不放弃！

他心里早就想好了，要跟墨言白头到老，寻一处好山好水的地儿相伴余生，怎能让墨言一人躺在这片荒凉的他乡？

必须得尽快找东西堵住伤口……

陈小五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驱使他逼迫自己迅速冷静起来。

他用力扯下自己的外套，将黄沙包裹其中，然后紧紧缠住墨言的伤口。

希望这样能减少血流的速度……

陈小五再也不敢胡思乱想，动作轻缓地拉过墨言，背着身材魁梧的墨言不是易事，更何况走在荒漠。

夜里不同白天，气温低了许多，比起烈日炎炎下的酷热，晚上的寒风凛冽得如同刀割。

陈小五背上墨言朝北斗七星的方向艰难前行，踩在黄沙上的脚印加深了一寸，速度变得愈加缓慢。

周围没有鸟鸣花香，没有流水潺潺，没有小桥人家，有的尽是一捧黄沙，一具尸体，和一个即将踏入黄泉的爱人。

陈小五抬头望了一眼满天繁星，纵然世道总是变来变去，但这些星星却始终朝着规律自行转动，即使月亮再亮，可星星们依旧有着属于自己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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