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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桥本以为陈亦芃会为他把脉,谁知道把他带到了院子角落的房间。初进门有个狭小的隔室,里面有座位和一个竹制小筐。
正当一头雾水时,那个丫鬟叫他把身上所有的金属物品全部摘下放进小框。岑桥不解,但还是将戒指取下,腰带也换上隔室里本来就有的备用腰带,这才打开内门。
突然变暗的光线让他不能看清屋内的环境,此时,他感受到有什么东西轻轻搭在了自己的眼部——是眼罩。
“稍后的检查会对眼睛产生刺激,因此需要全程蒙眼,之前有跟您说过。”是那个丫鬟的声音。
岑桥吞了吞口水,心里有些发紧。
“要是有任何不适及时告诉我。”陈大夫的声音。
岑桥被推着向前,有冰凉的东西贴在了他的胸膛,吓得他打了个激灵。
“别动。”陈大夫语气中似乎有些不悦:“看你的心脏是否有问题,要是乱动,诊错了怎么办?”
岑桥耐下性子,深呼一口气,之后的检查里乖乖听话,再也没有乱动了。
陈亦芃在唬他,但不这样说很难得到配合。现如今只是简单检查,要是之后有创口性检查那可更是难上加难。
拿到心电图报告,陈亦芃皱起了眉头。
“陈大夫,怎么样?”岑桥换好衣服来到诊室,就见陈亦芃盯着奇怪的图案皱眉,心里不由得忐忑。
“情况不算好。”很大几率是冠心病,看起来不是很严重,但先前岑桥出现过心绞痛症状,陈亦芃怀疑他还有别的并发症。
“还需要详细检查。”
岑桥心里一突,露出些纠结之色,着比他想象中可麻烦太多了。犹豫开口:“还要检查?”
陈亦芃看了他一眼:“过几日查也行,之前的药先停了,我给你重新开些,先回去吃,十天后再来看看情况。”
冠状动脉造影结果会比较准确,但因为是有创检查,且需要空腹,今日再查有些仓促。看岑桥也不是很愿意,陈亦芃也不能逼人家。据他说,喝药喝了好几年,但一点变化都没有,情况反而加重了些。索性让他停了药,吃点西药试试。
岑桥呼了口气,这才放松:“好的。”
拿着小小的纸包,岑桥紧抿着唇出了门,仆从刚才起就在门外侯着了。
盯着手上包装简陋的小纸包和旁边的一小箱金子,他捂着心口,重重的喘了口气,罢了,先试试。
上次昏倒后,他回京立马去清了有名的大夫来看,但得出的结论却险些让他崩溃——大夫说他脉象细弱阻滞,气血亏虚,身体情况本就已经严重,要是再心痛昏倒,也不知道会发什么。
上次碰见陈亦芃纯属意外,但从仆从那听说的这位少女果断干脆又冷静的处理方式,让他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这里。
希望这些东西真的有效果,他掂了掂轻飘飘的纸包,苦笑。
陈亦芃让南星搬了个小凳子在外面侯着,——严崇木说要给她找个药童来着,还没到位,陈亦芃便让南星过来跑腿。
每个大夫门口都挂着小牌子,写的是自己的名字,没有名字便是大夫今日不当值。
陈亦芃没什么患者,南星很闲,百无聊赖的看着牌子,却没有进去,而是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患者在前堂交了诊费,之后有人会通知内院,引导他们进来。由门外药童先核对身份以及病症,才能领到大夫跟前进行进一步诊治,同时隔绝下一个患者,以免里面遭受影响。
南星看着隔壁那个药童维护秩序忙的满头大汗,又想到自己在阴凉的屋檐底下坐着发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同情谁。
“让让!”有个身着短衫的小孩被抱着进了内院,引他们进来的药童大声道:“洪大夫!”
南星站了起来,眸子里满是惊异,她来这这么久,第一次见有人被抱着进来,看来情况十分严峻。
这种情况下,济世堂是允许插队的。
药童又叫了几声,被叫做洪大夫的人匆忙出来,面带焦急之色:“快,抬进去。阿力!”
名叫阿力的维护秩序的小药童同这些人一道进去。没过多久,有几个闲杂人等被赶了出来,女人面上还带着祈求的神色,不断双手合十:“上天保佑,保佑。”
南星努了努嘴,都把人送到医馆了,不应该是大夫保佑么,上天要是真的能听着,怎么会让这人得病呢?
动静很大,连陈亦芃也听见了,她推开门:“什么事?”
南星便跟她说了一通,“那孩子情况甚为危险。”
陈亦芃看了眼挂着的门帘,认出那是洪大夫的诊室,没说什么便进去了。
南星依旧坐在外面的凳子上,看着药童匆忙去煎药,听着隐约可闻的痛呼声。
时间流逝,起初在外等候的人神色逐渐不耐,有人抗议:“我们也是交过诊费的,何时轮到我啊?这人也太久了!”
起初只是一人,之后议论声大了起来。
名为阿力的药童匆忙跑出来,唤来抱人进去的那人,又把孩子抬了出来,放在屋檐下了。
开始有新的患者进门,众人吵闹声也逐渐下去,只是地上蜷缩的孩子还隐约传来痛呼声。
南星起身,瞪大了眼睛。奇了怪了,这孩子还没治好,怎么就开始进新病人了?
蜷缩着的孩子父母,围着他又是擦汗又是抹眼泪。
快放班时候,那孩子似乎是好些了,没了声音。结果男人摸了摸他的额头,便着火一般缩回了手,大喊:“大夫!他昏过去了!高热!”说完也不管药童阻拦,疯一般的冲了进去。引起了好一阵鸡飞狗跳。
陈亦芃已经收拾好东西出来了,看到这情况皱起眉头,转了个弯,朝洪大夫那边走去。
那人跪在地上,扯着洪大夫的袖子不撒手,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们家就这么一根独苗,您一定要救他呀!”
“别拽!他这是肠痈,能不能好本就是听天由命,你拽着我也不能让他好啊!”洪大夫使劲扯着自己的袖子,然而他年事已高,早不是年轻人的对手。
阿力在旁边拽着,但他年纪小,也不能抗衡,三人就这样僵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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