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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断头饭吗?
站在约定的公交站时,康辞还有点“怎么会这样”的无言以对。
那天他已经竭力无视小南瓜了,可效果不佳,两人沉默地玩了会儿游戏,还是小南瓜先说有事下线。康辞自不可能如以前一样追问,他巴不得对方放过自己。
结果就收到陆朝南的微信,问能不能请他喝咖啡。
本来想用腿伤当理由直接拒绝,但康辞不擅长撒谎,他明明已经能正常走路出门,只是影响跑跳,这么骗人,好像不太耿直。
没游戏这层关系,退一步讲,陆朝南出于自愿要帮他,牺牲周末时间,康辞不能对不起他那句“对我有点信心”。
不过喝咖啡……
根本是个幌子吧?
上次被按着看论文的心理阴影还在,陆朝南的“请客”无异于挂羊头卖狗肉,肯定是要和他聊文献综述比赛的事儿。嘴上说着“助教不就是个学长”“又不会影响我的成绩”,但……他又很想和陆朝南见面。
不就莫名其妙差点跟陆朝南网恋?
又没恋上,陆朝南不知他心里的小九九……
尴尬个屁啊。
公交309路停在面前,康辞往后退了半步,注视陆朝南挎着那个运动背包下车。
下课后的时间,陆朝南总穿得十分运动,而这风格也意外地与他相得益彰。
这天他穿了件薄荷绿的卫衣,搭迷彩工装裤。
款式颇时髦,在校园里都很少见,稍不注意就会显得臃肿浮夸。不知因为脸和身材太优越或者气质有点走路带风,陆朝南好像能适应各种不太常见的夸张色彩,并随时有股与正装大相径庭的青春感。
以及与正装没什么区别的,领口处露出锁骨时一点点欲拒还迎的禁欲。
很好看,很戳性癖。
康辞不知多少次暗自遗憾“陆朝南为什么长嘴”,默默地赶在被陆朝南发现前移开视线,自然地打了个招呼:“学长。”
“堵车,久等了。”陆朝南抱歉地说,“你走路没问题吗?”
康辞顺着他的示意抬了下伤到的左脚:“现在已经不用拐杖了,受力多注意就行。”
“没有故意让你走路,不好意思啊,我的车今天限号。”陆朝南好像在对他解释,“家里还有一辆车今天送妹妹去学校了。”
“你还有妹妹啊。”康辞随口说。
旋即他想起来,“小南瓜”的账号不就绑的他妹妹的身份证吗?害自己出笑话。
陆朝南只“嗯”了声,没有多提家里的事:“要不,我去扫辆单车带你?”
“算了吧,没那么娇贵的。”康辞失笑。
陆朝南点点头,走过他时拍一把康辞的肩,带着力度把他往岔路方向引。收回手时偶然擦过后背,康辞自脊骨升上过电似的麻。
“走吧。”他说,朝康辞弯了弯眼角,“我们走慢点,痛了就说,大不了背你。”
“……没事。”康辞说,眼神飘忽不定。
好端端地怎么又提背不背……
是陆朝南不对劲,还是他的思想不对劲?
康辞竭力调整自己忽视这些异常,连同突然过速的心跳一道,暂且封存。
陆朝南和他约的咖啡店在虹市图书馆附近。
邀约的当天得了康辞肯定答复后,他先发了个地址,康辞说“没去过”,于是陆朝南建议康辞直接坐309路公交到图书馆。此前康辞还颇为不爽,觉得陆朝南为什么不开车,哪知不等自己问,对方已经给了答案。
看来有时候“直言不讳”还是有点好处的。
康辞暗暗地想着,又看了眼陆朝南,低下头,两人的影子正拓在石板路上。
步行大约八百米,穿过一部分虹市最有名的文化街区,就到了。
文化街区在解放前是租界,小洋房历史悠久,经过修缮后现在有的仍作为私人住宅,更多则是免费的博物馆和艺术家们的画廊沙龙。
街道并不宽阔,少有汽车,沿街种满了梧桐树,年代远的甚至需要两人合围。
正值深秋,虹市的白昼虽然还保留着阳光灿烂的温暖,梧桐树却已褪去绿意变作金黄。起风了,便落叶归根,打着旋儿无声地飘在柏油路上,被不经意的行人一踩,发出“咯拉”的清脆响声,像秋的旋律拐了个弯。
康辞很少来这片,他对艺术和历史没有特别的兴趣,以为这条街不过是虹市旧风景的一张名片,并不能在他心里掀起什么波浪。
可现在,他与陆朝南安静地并肩而行。
梧桐叶偶尔擦身而过,落在两人的影子上。院落低矮围墙还保留旧时的样式,半开放的栅栏缝隙伸出三两花枝,只是春夏都过了,看见的只有树叶脉络的深褐色纹路。
风带着凉意,却并不感到萧条。
他在草木行将枯死的特殊色泽中,突然懂了平康路的“情调”。
只是为什么要和陆朝南……
康辞偷偷一斜眼,抿着唇,无法描述是遗憾还是满足。
“到了。”陆朝南停在一座小门前,“进去吧。
位于平康路与紫荆街的交叉口,半人高的铁艺花篮里正盛放着一小簇向阳花。红砖楼房,底层略下沉的落地窗前,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摆着POSE自拍。
康辞抬起头,对上了颇有热带风情的招牌:Mai-Tai。
木门推开时牵动风铃,旋律动人,里面光线稍微昏暗了点,灯开得恰到好处,营造出暧昧却温暖的氛围。不知哪儿来的如同木头被烧灼后产生的松香味,卡座的柔软垫子,方格桌布,拼合在一起后,是能让人彻底放松的深秋。
但看光线并不像能读书的样子。
真为了请他喝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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