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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四周混混沌沌的,面前像是有一团淡黄色的雾。脚下有点儿轻浮,一脚深一脚浅,如同堕入棉花堆。徐清惟四下张望,周围的一切似曾相识。他跺了跺脚,恍然想起,这是在南州的老家。
许久没有人收拾,这院子显得有些破败。上次地震震落了几块墙砖,随意地堆在一边。徐清惟小心地推开院落的小门,发出“吱呀”的声响。
“徐泓?”他出声,惊觉自己的嗓门竟变得有点沙哑。没有人应他,徐清惟仍壮着胆子往里走。院子一角仍种着那棵杨桃树,上面已经结满了大大小小碧油油的果子,徐清惟迷瞪着看了好一会儿。笤帚和簸箕随意摆在一边。
一张红色的塑料椅,上面落了灰。母亲总是喜欢坐在那边,冬天阳光落在她的肩头,母亲手中的毛衣针一起一伏,织出连绵的梦来。
徐清惟往屋里走,门半掩着,推开。徐泓弯着腰背对着他,正在收拾不用了的旧报纸。哪怕看不清脸,徐清惟也认定那是徐泓,他总穿那件红色的T恤,宽厚的肩背,长腿从蓝白色的棉短裤里伸出来。
徐清惟忽然鼻尖一酸。他走上前,从身后温柔地拥住了徐泓。
徐泓没有抗拒他的拥抱,只是动作略微一顿,然后回过身,把徐清惟搂到了怀里。
温暖的气流从头顶吹下,掠过耳畔,挠得他心里发痒。
“怎么了?”徐泓低沉的嗓音,痒痒麻麻地擦过徐清惟的心尖,“谁欺负你了?”
“我……”徐清惟张了张口,他好像说了些什么,可是那些词句已然破碎飘散,流落在风中。
徐泓的脸很近,很近。徐清惟心如擂鼓,疯狂的节奏早就撞得他头晕目眩。藏匿已久的渴念催促着他作出决定。徐泓仍是微笑地看着他,如同圣洁的雕像,慈悲而宽容。
徐清惟吞咽了一下口水,鼓足勇气,揽着他的肩,慢慢地压向那双微笑着的,薄红的唇。
徐清惟一下睁开了眼。
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被子早就不知道被他踢到哪里去了。徐泓睡得很深,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搭在肚子上。
徐清惟伸手一抚额头,涔涔的一把冷汗。
异样的粘腻感让他不自觉地往下瞅了瞅,徐清惟脸一红,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徐泓,悄悄地溜下了床。
用冷水接连冲了两次脸,徐清惟这才清醒了些。他面红耳赤地换了裤子,随手丢在脏衣篓里。
末了,又在阳台上徐泓的专属小躺椅上靠了一会儿,纷乱的心跳才总算恢复了正常。
凌晨两点半。他看了一眼手机,现在不睡明天肯定又起不来。思来想去,只好又溜回卧室,徐泓睡得像头死猪,呼吸平稳而轻柔,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有时候,徐清惟还真羡慕徐泓拥有这样好的睡眠。他心思细,想得多,睡眠本就浅些,常常是一点动静就从梦里惊醒。徐泓说正因为睡不好,他长个儿才比别人迟缓。近来算是好的了。
……再加上今晚的意外事件,徐清惟老老实实躺好,在悠长的呼吸声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归于平静。
能平静那才叫奇怪。
徐泓在梦中嘟哝了一声,而后翻过身去,背对着徐清惟。他穿了一件洗得有些透的白T恤,因为搅缠,衣料紧紧地裹着他的肩背。毛茸茸的黑发长长了不少,软软地搭在他纤长的脖子上。
那是再普通不过的背影,可在徐清惟看来,一点也不普通。
徐清惟悄悄地咽了一下口水,伸手轻轻地按在徐泓的背上。
掌心传来温暖的热度,心跳搏动时的节奏与韵律,伴随着悠长的呼吸脊背一起一伏。淡淡的月光如一尊水晶皿,在徐清惟朦胧的视野里,温柔地将徐泓裹在永恒的记忆中。
和梦中不同的是,徐泓并没有转过身来,更不会赐予他一个热吻。他不过是安静地昏睡着,丝毫察觉不到徐清惟纠缠复杂的心情。过了一会儿,徐清惟把手收了回去,说不清到底是纠结还是失落,过了半晌,他默默地盖好被子,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徐清惟醒来的时候,徐泓刚从浴室里出来。头发还是湿的,却已经换好了西装。夏天他雷打不动穿着白色衬衫,徐泓常开玩笑说,这年头穿衬衫的,不是房地产中介就是卖保险。
“你穿很好看。”徐清惟像只小狗似的,乖巧地垂着耳朵,眼里都是真诚。
徐泓衬衫的领口没有完全扣好,露出脖子下一小片皮肤。徐泓正在吹头发,呜呜地响。徐清惟迷迷瞪瞪地醒了,懒得起来,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看徐泓吹头发。
“醒了就起来。”徐泓看了他一眼,仍是家长的口吻,“你现在要是天天睡懒觉,开学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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