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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徐泓轻轻晃了晃酒杯，葡萄红的液体轻轻舔舐着透明的杯沿。过了一会儿，徐泓轻轻笑了下，一手攀着自己的胳膊，靠向徐清惟。

淡淡的酒气连带着呼吸喷向十四五岁的少年，“不谈恋爱也好。你现在还小，等你上大学了，有的是时间。”

徐清惟被那灼热的呼吸喷得面红耳赤，不自觉地往旁撤开了点。“上大学就能谈恋爱了啊？”

“嗯。”徐泓重新靠回椅背上，他确实不擅长喝酒，一点点酒精就已经让他脖子上泛起淡淡的粉色，于是他把酒杯重新放回桌面上，“等你上大学了，选择也多了，要是有喜欢的人，当然可以谈恋爱。”

“那你呢？”徐清惟追问。

“我什么？”

“你是念大学的时候谈的恋爱吗？”

这是徐清惟第一次问徐泓这样的问题。徐泓有些发怔，不过也并不意外。毕竟现在的徐清惟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小豆芽了，他已经长高了，隐约有了大人的样子。当徐泓在脏衣篮里发现本不该出现的脏内裤时，他就知道，这个问题迟早会到来。

“是，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她是我的学妹。”徐泓对过往的恋情并不避讳，“毕业后就分手了。”

徐清惟歪了歪头：“那……”

“你说之前的那个吗？工作后认识的。”徐泓耸肩，“你见过的，在一起……好像也没多久吧。朋友介绍认识的。”

那之后，徐泓便把重心全部放在徐清惟身上，现在仅有的“疑似”对象，也被徐清惟严防死守，还不知道能不能修成正果。

两人之间升腾起短暂的沉默。

徐清惟低头，夹了一筷子菜。“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能和徐泓走在一起的女孩子，一定有她的过人之处。

徐泓拿了个小碗，给他盛汤，“其实也没什么要求。就是性格合得来，能一块儿踏实过日子的。还有……能哄我的。”

“哄你的？”徐清惟眨了眨眼，抬起头来。

徐泓把汤碗推到徐清惟面前，“人嘛，总有情绪不好的时候。心情不好，回到家，有人哄一哄，安慰一下，不是挺好的……”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徐泓轻轻咳了一声，“谈恋爱是挺好的，尤其年轻的时候，你不会去想很多东西。两个人在一起就很开心。要是你念大学了，谈谈恋爱是挺不错的，不要等年纪大了……”

“年纪大了怎么了。”徐清惟放下筷子。

“年纪大了，就没那么简单了。”对上一双不解的眼睛，徐泓一时间语塞。

要爱情，更要面包。甚至为了面包，爱情或许也没那么重要。风花雪月散去，只剩下柴米油盐，普通人的生活多得是龃龉困顿，扛着责任，拖着老小，非得提着一口气才能走下去。

徐泓笑了笑：“年纪大了就丑了啊。你看我，以后就没人要了。”

徐清惟反驳：“你怎么会没人要。”

再认真也被当做童言无忌，换来的是徐泓哈哈一笑。只倒了小半杯的红酒原封装好放进储物柜，徐泓指挥徐清惟洗碗，叮嘱：“现在你还不能喝，要成年了才可以。”

“你当我喜欢呢。”徐清惟耸肩，撇嘴不屑，“喝酒伤脑子。”

“谈恋爱也是。”徐泓大概是喝多了，总说重复的话，漫不经心地靠在一旁，也不看徐清惟，只是帮他把洗好的盘子放在沥水架上，“如果你现在喜欢谁，在你有能力承担起这份感情之前，不要说。”

“我谈恋爱了。”

林对伸手在徐清惟面前晃了晃，“嘿，跟你说话呢，听见了没？”

徐清惟猛地一下回过神来，正对着林对那双大眼睛，有些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你说什么？”

林对有些忸怩地犹豫了下，道：“我跟你说，我谈恋爱了。”

徐清惟歪了歪头：“跟谁？”

“孙宁。”

“那是谁？”徐清惟挠头。

林对流露出一副“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傻儿子”的表情：“就是隔壁班的文娱委员啊。”

徐清惟愣了一下，花了三秒钟想这俩是怎么搭上线的，最后找到了正确答案：还能怎么搭上的，还不是他徐清惟随手把红线一牵，还打了个死结么。

“可以啊你。”徐清惟脸上的笑容很真诚，“有什么经验，跟兄弟我传授下。”

“哎哎，你这就不真诚了啊，林对脸上还挂着笑容，不过他倒一点也不吝啬和好兄弟分享新鲜的感情经验，“我们约好每周六一起去图书馆写作业，她想让我帮她辅导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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