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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归园田居

凉城，别江。

初春的风还带着未尽的寒意，夹杂着江边的水汽，扑面而来。李泽左手提了几个馒头，坐在一处背风的地方，有一下没一下地啃着。

放在大腿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又暗下，没有新的消息，李泽放开手机，面无表情，不知是失望还是高兴。

突然，一阵铃声响起，打破枯寂的沉静。

他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似一树梨花盛开，“阿凯——”

“你卡里有钱吗，给我转三千过来。”

慰问的话语还未说出口，又戛然而止，李泽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不是才给你打了钱吗，怎么又要钱？”

对面沉默了几秒，接着，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你先别问了，快把钱转过来，没钱他们会打死我的。”

电话被挂断了。

李泽呆愣了一会儿，脑海里百转千回，一会儿想着他是不是有什么危险，一会儿又犹豫应不应该报警。

但最后，他还是把钱转了过去。

这是他不知道第几次给肖凯转钱，一开始还是几十几百，后来要得越来越多。

他和肖凯是在网络上认识的，向来有些社交恐惧症的李泽鲜少与人交流，肖凯算是与他说话最多的人。

肖凯长得帅，身材也好，说话风趣，经常照顾到他的感受，这样的人，简直就像是小说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肖凯会向他告白。那一刻，他是惶恐的，但惶恐之余，又有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窃喜，就像是一个偷拿了不属于自己东西的小偷。

在肖凯的提议下，他尝试着走出自己的世界，毕业后只身一人来到这个有他的城市。

肖凯住的是公司的员工宿舍，所以他们并没有住在一起。他在另一个地方租了房子，有假的时候，肖凯会带他一起去附近游玩，尽管这样的时候并不多。

李泽平时在出租屋里写作，偶尔也会去找一些兼职。倒像是应了大学时的一句戏言——

等我毕业了，我就去别的城市流浪，一边写作一边旅游，平时做做兼职，这个城市待腻了，就去下个城市。

对于这个现状，他谈不上满意，也说不上不满意。只有时夜深人静，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他会忍不住去想，这样的生活，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李泽摇摇头，努力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打开手机银行给肖凯转钱。

转完过后，想了想，又打了一个电话，“钱转过去了，你现在在哪里，要不要我过去？”

肖凯的声音骤含欣喜，又隐隐带着不耐，“你过来干嘛，我能处理好。”

李泽轻嗯了一声，顿了半晌，终于道：“那我挂了，再见。”

没有得到答复。

他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摇摇头，准备将电话挂掉。

突然，听筒里传出另一个人的声音，“要到钱了？”李泽伸出的手指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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