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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云握筷子的手一紧，瞳孔一缩，眼神里装满了震惊。

前些天何云就听母亲说知父在工地伤了腿，知母想去照顾他几天，知父虽极力阻止，知母还是偷偷地去了。只是，怎么就去把人杀了？知母明明是那么善良温柔的女人，怎么会杀人呢？

何云不懂，感觉外面的世界复杂又血腥。

“唉，大人的事小孩别管这么多，总之，你别蠢到在知涵面前提这件事。行了，再不走上学该迟到了。”何母把打包好的盒饭递给何云，眼里的疲惫让何云看得有些心疼。

“妈，你去睡会吧现在还早。”何云瞥了眼父亲的房间，房门敞开着，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人。

“不了，要上早班了。”何母走向卫生间，拿起木梳，在头上胡乱地弄了几下，用细皮筋扎起高高的马尾，又打开水龙头，双手接过清水，在脸上随意地泼了一下，毛巾一擦，脸算是洗完了。

不知为何，走到院门的何云心情低落了下来，总感觉自己对母亲亏欠了许多。

其实年轻时候的何母很讲究生活细节，穿衣打扮上更是追求精致，她生得很美，向她示爱的优秀男子就没断过，可她偏偏钟情于没什么本事的何建。坠入爱河的人向来就不理智，被他的花言巧语和俊朗外表所蒙骗，一次冲动发生了关系，然后不得已拖着大肚子入了何家的门。何母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后来才发现是自己为余生掘了坟墓。

婚后何建的懒惰本性彻底暴露，上个班永远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态度，只要一闲，就去赌博，何母的嫁妆就是这样被他败光的，使本还算殷实的家庭渐渐穷困。夫妻两人隔阂慢慢增加，最后演变成了争吵，何母想离婚，可念起年幼的何云，她不舍，于是租了苏青木家的房，和何父闹分居。只是几日，那没出息的何父竟然把房子给抵押出去了。房子丢了，又来找何母了，无奈，何母把杂货房收拾了出来，腾给何父住下。

何云走了一路，想了一路，突然觉得自己也蛮惨的。如不是在冷暴力中长大，或许自己还能和开朗阳光的性子沾点边。

在人潮涌动的校门口，何云一眼就看见了林川，他凑上去，从身后拍他的肩：“林川，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见林川没反应，何云感觉莫名，等看清了他的脸，吓得差点没闪开：“你，你脸怎么了？”

林川面无表情地回看他，鼻青脸肿的样子随着扯动的嘴角显得有点滑稽，两只眼睛上的淤青很吓人，还泛着暗紫：“和言子慕打了一架。”

由于两颊肿肿，林川不敢有太大幅度，因而说出来的话听起来有些含糊，但何云还是听清了，皱眉道：“打架？干嘛打架？”

林川没说话，眼神很不自然地躲开何云：“要上课了，我先走了。”说完，就随着人潮钻进了教室。

何云见他走远，也不想去逼问，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真是不懂珍惜，要是我有亲兄弟就好了，至少能够陪我说说话，一起“享受”冷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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