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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生辰

等蒋庻与廉亲王和太子花了几天的时间，把拍卖行一些官方拍卖的章程拟定出来后，胡澤逸的生辰到了。

点翠准备了一桌子精致的菜肴，方伯更是兴冲冲的把自己珍藏了二十年的竹叶青拿出了一坛。

据老爷子说，这是胡澤逸出生那年所酿的酒，以前顾忌着胡澤逸的身体，可这是他成亲后过得第一个生辰，浅酌几杯，也是不妨事的。

坛子不大，巴掌大小，坛身上已经褪色的红纸上，写着‘兰羞荐俎，竹酒澄芳’的诗句。蒋庻拍开泥封，便见坛中金黄透明微带青碧的酒液。

“好喝吗？”蒋庻只喝过这里的果酿和花酿，这竹叶青，还是头一次。

“王妃尝尝？”方伯拿着竹制的酒舀子从坛中取了酒，倒进了玉白的骨瓷小盏中。

蒋庻看了眼笑眯眯的方伯，软软的笑道：“醉人吗？”

“不醉人。”

散发着芳香醇厚的酒液在骨瓷盏中呈现出如琥珀一般的澄澈，蒋庻端起小盏，一口饮下，绵柔清甜的口感瞬间弥漫，酒液滑进喉中，又泛起一股带着微苦的药材香气，余味无穷。

“怎么样？”方伯笑得很是慈祥。

蒋庻咂咂嘴，眉眼一弯：“好喝。”

“那王妃一会儿便多喝此。”方伯将桌上一只素花骨瓷酒壶倒满后，说道。

也就只稍稍犹豫了一下，蒋庻便答应了：“好。”

方伯抱着还剩半坛的酒，哼唱着不知名的小曲儿，走了。

午膳的时候，胡澤逸从宫中回了王府，看到一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菜，眉眼变得柔和，他拉住蒋庻的手，道：“你准备的？”

“是珀月和点翠，”说到这里，蒋庻情绪变得有些低落：“今早你去了宫里，我才知道，今日是你的生辰。”他小心翼翼的反握住胡澤逸的手，声音中带着一丝撒娇：“你不会生气吧？”

“怎会？”胡澤逸捏了捏他的指尖，又轻轻刮了下他的鼻子，道：“为夫去换身衣裳。”

他刚从宫里回来，穿得是皇子服，头上还戴着金冠。胡澤逸唤了长平进了内室，给他换常服，蒋庻跟了上去，道：“我来吧。”

长平笑着退到了一边，珀月已经极有眼色的去衣柜中取了常服，浅笑着候在了一旁。

蒋庻将他的盘扣一一解开，为他褪去外衫，又从珀月手中拿过常服，为他换上后，又踮起脚，去取他头上的金冠。金簪被抽出，金冠也被取下，胡澤逸的发丝散了下来。

“我来给你束发。”

胡澤逸坐到镜前，“好。”

两人之间的气氛缱绻温馨，明明成婚才三个多月，却默契十足，心意相通，仿佛共历风雨，相伴经年。

发丝全部梳好后，蒋庻将手中的牙梳放到桌上，取了发带给胡澤逸系了，左右看了看，才说道：“好了。”

原谅蒋庻对这满头长发的无能为力，三年多了，他也只是会系个发带而已，像是捥发髻这种，就只能由长平他们来了。

两人出了内室，坐到桌前。长平等人都已经退下，正屋中只余他二人，紫檀桌上的梅瓶中，一枝红梅的幽香悄然盈散。

蒋庻抬手拿起酒壶，将两个骨瓷酒盏倒满：“今日是你的生辰，你可以喝点儿，但是不能多喝。”他伸出手指：“三杯，怎么样？”

“好，依你。”

蒋庻拿起酒盏跟胡澤逸碰了下，轻道：“生日快乐，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年年岁岁吗？

胡澤逸看着仰头把酒喝尽的蒋庻，眼中闪过一丝悲色。

“你怎么不喝？”蒋庻放下酒盏，看到胡澤逸看着自己，似是走神，便问了一句。

“等你喝完，我再喝。”说完，胡澤逸仰头将酒喝尽。

“你生辰的酒，我怎么会赖？自然是要喝的。”蒋庻又将酒盏满上，心里却惦记着胡澤逸的身子，拿起筷子，给他布菜：“你身子不好，先吃些东西，酒一会儿再喝。”

胡澤逸即便只穿着简单的常服，也是矜贵的，用饭的时候，一举一动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蒋庻以手撑腮，边用菜，边端着酒盏慢慢的嘬饮着，琥珀色的酒液绵甜，不知不觉中杯盏就见了底。

……

“少喝些。”

“没事，方伯说不醉人的。”

方才胡澤逸也喝了一杯，觉得应该无事，可等他用完膳，放下牙著的时候，就看见桌上的酒壶倒在一旁，蒋庻正仰头饮下最后一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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