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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无题

烈王和吴家两位走后，国公府也未传出什么来，皇上那边儿也没有收到告状的折子，想来，这个亏，吴家是生咽下去了。

也幸亏当时在跟前侍候的人，都是嘴巴严的，否则，那厅中的事早已传遍京城，吴国公府就再没一点脸面了。

只是听说皇贵妃以年礼的名头，赏赐了不少东西到吴国公府，而长公主的态度就是嗤笑一声，不再理会。

年底事务繁忙，长公主要准备年礼，逸王府便也去得少了，王卓倒是想去，但是长公主怕扰了胡澤逸的静养，便把他拘在了府中，还布置了不少课业，勒令他做不完不许出门。

在京城中的年味儿越来越浓的时候，躺在床上的胡澤逸，看着越来越憔悴的蒋庻，心中头一次对自己生出了恼恨的情绪。

明知自己身中无可解的毒，就不该带累他人。可是——他抬眼看着正在吹凉汤药的蒋庻，嘴唇抿紧，这么好的人，让他怎么舍得放手。

“胡澤逸，喝药了。”蒋庻拿勺子舀了药汁，凑到了胡澤逸的唇边：“我尝过了，有点苦，但我给你准备了蜜饯。”

胡澤逸张口喝了药，但他的目光却直直的看着蒋庻：“庻儿，可曾后悔？”

轻笑一声，蒋庻手中的动作却不停，说道：“有什么好后悔的？每天发生那么多事，若我事事后悔，岂不是要累死？”

胡澤逸又喝下一勺药汁，垂下了眼睫，唇角勾起的那个弧度似乎被这苦药汁子浸透了似的：“若不是因为——你不该困在这王府里的，终是我带累了你。”

蒋庻把最后一勺药汁喂进他的嘴里，把药碗放到了一旁的桌上，又给胡澤逸嘴里塞了一块蜜饯，这才说道：“既然知道你带累我了，以后便更要对我好的。你可知道？”

说完，蒋庻在胡澤逸的唇角落下一个轻吻：“我去沐浴。”

“好。”胡澤逸看着他的背影，似乎连毒发的痛苦都轻了不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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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二大朝之后，景帝封笔，朝堂诸事都要待年后正月十六开笔时，方能再继续。内阁、六部、各下省官员都停了手中公务，开始张罗着各自府中过年的事务了。京中越发热闹起来，探亲的，送礼的，熙熙攘攘，就连街边的小摊贩的吆喝也比平日里嘹亮了几分。不少百姓在这些小摊上挑选着自己喜欢的东西，从陶盆瓷碗到绢花钗环，品类繁多，让人应接不暇。

逸王府的主院里，蒋庻坐在暖阁窗下的软榻上，翻看着厚厚的一摞礼单。

下首的圆凳上，方伯正笑咪咪的喝着茶，一旁站着的珀月则边翻着礼帐，边报着近日里王府收到的各府送来的年礼，因着胡澤逸就在内室，故珀月的声音压得很低。

京中各家往来的亲疏远近，蒋庻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回礼什么的，他更是一窍不通了。耐着性子听完，蒋庻把手上厚厚的礼单甩了甩，问道：“这些庶务我并不在行，还得有劳方伯和你处置了便是。”

“是，王妃。”因为知道蒋庻是个什么性子，二人也并未推辞，直接应了下来，珀月将礼单收好后，说道：“那奴婢就按往年的惯例回礼了。”

“好。你与方伯看着办就是了。”

“是，”珀月应后，又想起一事，便说道：“王妃，年三十儿晚上宫宴的衣裳，已经准备好了，您抽空儿试试，若有不合适的地方，让绣娘改改。”

“宫宴？”蒋庻扭头看了眼内室的锦帘，轻轻摇头道：“我就不去了。”

“可是，这是您与王爷大婚后，第一次参加新年年宴，若是不去，怕是不妥吧？”珀月有些迟疑。

“无妨。”胡澤逸还在床上躺着，受着‘岁寒’之苦，蒋庻可没有应付那些虚情假意的人的心情，但为免落人口实，他还是吩咐道：“珀月，你让长平往宫里递个牌子，明日一早，我去给父皇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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