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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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被千山月吞吃干净后,天幕依旧一片阴沉。

空气中飘来一股清淡的莲香,晏离舟望向云雾笼罩的山峰。

晏离舟猜错了,这是真实的世界,不是心魔创造出来的迷境。

那么无尘宗那些人怎么会在短短时间内就消失无踪,连点气息都察觉不到。

甚至连无尘仙尊也人间蒸发了。

“师尊。”顾沉戈跟在晏离舟身后,他伸手抓住欲离去的晏离舟,“你要去哪?”

晏离舟转身将他推进结界内,命令道:“你在这里待着安全,不要乱跑,我去去就回。”

顾沉戈摇头,坚定道:“师尊去哪我就去哪,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晏离舟望向头顶诡异的乌云,以及身前云雾翻卷的水灵镜,千山月钻入晏离舟体内,小声提醒道。

【阿离,你还是带着他吧,万一留在这里还是出了事呢,现在应炔峰只有你们两个活人了。】

晏离舟:“那你跟紧点,不要受伤了。”

顾沉戈笑道:“好。”

说完他就牵紧了晏离舟的手,找借口道:“师尊牵着我,我才不会走散,我会牢牢握紧师尊的手的,师尊也千万不要放开我。”

晏离舟避开顾沉戈过于炙热的视线,双颊微红。

他恍然间想起顾沉戈对他那些旖旎的心思,尤其是,眼前的人不仅是顾沉戈,他还是小白,还是无漾……

晏离舟轻咳了声,他率先往前走,不想让顾沉戈看到他异样的神色。

顾沉戈走在晏离舟身后,将他慌张的表情尽收眼底,顾沉戈像是吃了蜜糖般,唇角勾起一抹极深的弧度。

其实现在这样未必不好,这里只有他和晏离舟,再多把蠢剑也无所谓,荼弥反正在他身上,他可以让荼弥束缚住千山月。然后,他可以毫无阻碍将晏离舟抱在怀中,一辈子待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

这是他的私念,若晏离舟不愿意,他也不会强迫晏离舟。

晏离舟去哪,他就去哪。

晏离舟走上通往无尘仙尊居住的小院的台阶,每跨一步,魔物的气息便越浓烈。

晏离舟握紧顾沉戈的手,这魔的气息甚至超过了顾沉戈身上的气息。

晏离舟与往常般跨进小院,角落的葡萄架上结满冰凌,它们被乌云浸染,将整个院子添上诡谲落寞的色彩。角落旁的陶瓷水缸中,游鱼仍在尽情摆尾,那朵即将枯死的睡莲已经彻底变成枯黄色,从根系漫出的黑气染上它的莲瓣,几乎要将睡莲全部沾染成黑色。

晏离舟牵着顾沉戈的手走到沾满魔气的水缸前,水面泛起涟漪,他伸手触摸睡莲的中心,顾沉戈及时伸手阻止了晏离舟的动作。

“师尊,小心。”

晏离舟听话地收回手,他这才注意到水缸的不对。

这水缸只到膝盖大小,水质清澈,一眼便能看到其中的锦鲤,可细看,却看不清楚底部是什么模样。

晏离舟用神识探查整个水缸,水面仿佛是一条线,将睡莲与根系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晏离舟最初见到这睡莲时是在三年前,那时的睡莲可没坏死成这种模样。

现在,根系的浓黑已经钻出水面,将它彻底染黑了。或者说,它是从内部开始坏死的。

“师尊,你没事吧?”顾沉戈扶住晏离舟的肩膀,让他倚靠在自己怀中。

晏离舟面色发白,刚才与心魔的打斗中,他能肯定心魔不是来自他和顾沉戈,那只心魔不了解自己,又怎么知道他出手的招式?

这世间,了解泷月君的人,除了千山月,还有一个人,便是作为泷月君师尊的无尘仙尊本人。

若真的是无尘仙尊的心魔,晏离舟不可能那么轻而易举就打败对方。

无尘仙尊已经是大乘后期,只需一个天劫就能羽化飞仙,不是大乘初期的晏离舟对付得了的。

晏离舟挣脱顾沉戈的怀抱,他走到无尘仙尊的屋门前,他第一次推开了师尊的门,也第一次知道师尊住在什么样的地方里。

门内自有一方小天地,漫天的橙红彩霞淹没整个房间,晏离舟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唯一突兀的是,四周挂满卷卷摊开的画卷,每一张纸面上都画着一位红衣少年,或坐或站,或笑或怒,神色动人,像是将那个少年镌刻在脑海与指尖,画出来的模样栩栩如生,犹如真人再现。

晏离舟只一眼便认出了画中之人。

是他的二师兄,朝漉。

晏离舟像是窥见了什么秘密,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一幅作品含着书写者的所有心血与感情,他光凭画上内容就能感受到那浓烈深情的爱意。

无尘仙尊喜欢朝漉?

“他敢做我就敢收拾,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我放纵他这么做的。”

“我还怕护不着他吗?他哪怕把天捅破了,我也能护他一世无忧。”

晏离舟忽然想起席间无尘仙尊对两位长老说的话,席位离得太近,他五感就算封印了还是能听得见他们的交谈。无尘仙尊丝毫不加掩饰,大喇喇就将这些话坦白了,他根本不害怕被人听了去,别人会怎么想。

晏离舟之前也以为,师尊向来溺爱徒弟。

如今想起来,一切都有痕迹可循。

‘唔’,门外传来一声闷哼,血腥味扑鼻而来。

晏离舟反应过来跨出门,在见到雪地里站着的两抹身影时,他身体顿时僵住,血液也在一瞬间冻结成块。

白雪覆盖的地面泼洒了一地鲜血,无尘仙尊站在顾沉戈面前,他容色冰冷,右手穿过顾沉戈的胸膛,鲜血将他的白衣染红。

顾沉戈佝偻腰背,面色苍白如纸,他双手抓住无尘的肩膀,指甲深深陷进无尘的皮肉中。

晏离舟能清晰地看到,无尘的五指成爪,将顾沉戈的心脏握在了手中。

“师尊。”晏离舟颤抖着呼唤,他不敢动作,生怕一声大吼惊吓到无尘,那只手就会把顾沉戈的心脏捏碎。

无尘回头,冲晏离舟露出如往昔般一模一样的温和笑容,轻声唤道:“离舟。”

他的呼唤惹得晏离舟产生恍惚,仿佛面前的血腥场景并不存在,他们像是在上演一出闹剧,戏散了,什么都没发生,还是和原来一样。

眼中闪过一抹新鲜滚烫的赤红颜色,那颗心脏在晏离舟的眼前碎裂。

顾沉戈回头望着他,惨白的脸上带着一抹笑,他轻声呢喃,却发不出声音。

晏离舟知道,他说的是,师尊。

无尘抽出手,鲜血从他指尖滚落,他失望道:“也不在这里。”

晏离舟冲到倒下的顾沉戈身旁,接住了顾沉戈的身体,他跪坐在地上,慌乱无措地捂着顾沉戈的心口,那里似乎再也不会跳动了,不管是为生命而跳动,还是因为他而跳动。

“沉戈……”晏离舟双眼通红,眼泪砸在顾沉戈的衣襟上,他沙哑的嘶吼,顾沉戈紧闭双眼,已经没了生气。

不对,顾沉戈是魔,魔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会死呢?

可胸口没了声音,他在顾沉戈身边,顾沉戈总是一眼不眨地盯着他,为何现在不看着他了。

又一次,他再一次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人死在他的面前。

晏离舟猛地抬头,他双眼充斥血丝,不甘地质问无尘,“为什么?”

无尘蹲下身,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拨开晏离舟凌乱的发丝,轻声道:“你进入水灵镜后,那几个宗门的人在镜中看到了顾沉戈的真身,他们知道顾沉戈是百年前那位魔尊。你在观景台也看见了烛魔之战的可怕,活着的人想起那日的场景,还会心有余悸,你觉得,他们知道顾沉戈的身份后,他们会怎么做?顾沉戈必须死,他这样死去,还比较轻松。”

晏离舟狠狠打掉无尘的手,说道:“那与师尊无关,沉戈现在好好的,只要你我不说破,谁能知道他的身份……”

晏离舟睁大双眼,顾沉戈是无尘替他收下的,无尘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陷害顾沉戈?

“沉戈为何会卷入水灵镜中?他难道会蠢到自己跑进去吗?我为何好端端的会被卷入幻境之中?”晏离舟一声声质问道。

无尘盯着手背上被晏离舟打出来的红痕,他没有生气,反而平静看着晏离舟,道:“离舟不是已经猜出来了么。”

晏离舟虽然猜出了一些,却还不敢肯定,真的说出来时,他已然哑了声音,“那只一直纠缠在我和顾沉戈身边的心魔来自你?”

“没错。”无尘轻笑,他坐在洒满鲜血的雪地上,他解下腰间的荷袋,将鱼食一股脑地撒入水中。

“我故意邀请那些宗门的人来无尘宗,那些人都是烛魔之战的幸存者,他们知道真相后,一定会想方设法杀了顾沉戈。”

晏离舟:“那些人现在在哪里?”

无尘:“他们被我关进了水灵镜中,等他们清醒后,只知道他们是被魔尊顾沉戈关进去的。”

无尘是想栽赃嫁祸给顾沉戈。

晏离舟呼吸停顿,心脏像是被利刃割开一个口子,他脑中立刻闪过一个想法,杀了无尘,替顾沉戈报仇。

理智将晏离舟从仇恨的边缘拽了回来,他顺着无尘的目光望向水中不知忧愁吃着鱼食的锦鲤,鱼尾一甩溅起无数水花。

晏离舟沙哑开口,又是一句重复的话,“为什么?”

“我喜欢朝漉。”无尘很简单就将这件秘密说出了口。

无尘:“你在观景台中也看到了吧,我怀中抱着的是你的二师兄,他死了,我原本想与魔尊同归于尽,魔尊被众人围攻早就没了还手之力,他逃了,我活了下来……”

无尘少时便是个半吊子,他惹出再大的事情,也能因一副优质相貌平安躲过去,最主要的是,他天资卓绝,十几岁就快突破元婴期。别人有心想要报仇,也奈何不了他。

及冠那年,无尘与少时的朋友重欢、青岩三人玩心一起,决定开宗立派,三人将所有积蓄搭了进去,宗门就建在雾凇山上。

两人力荐青岩当宗主,青岩拒绝后,无尘硬着头皮坐上了宗主之位,他连名字都懒得想,随意用自己的名字敷衍了过去。

刚开始的时候,三人中只有无尘的名声最响亮,碍于声名狼藉的无尘,一年内,无尘宗依旧只有他们三个,和几个重欢带过来的仆从。

青岩和重欢本是沧州显赫世家出身,他们原本想做一番大事业,好让家里人大开眼界,还没来得及让家里人开眼,他们就被思子心切的爹娘叫了回去。等无尘外出回到宗门的时候,偌大的无尘宗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临近年关,无尘准备在山上度过又一个寂寞凄凉的新年。

他父母早逝,又没什么亲戚,往年都是他一个人过的,只是原本和青岩重欢说好,要在宗门过第一个新年,期待被打碎,他难免有点难受。

除夕夜,无尘坐在山巅之上,隔着遥远距离,一边喝酒一边欣赏着山下热闹的灯火夜景。

烟火穿不透层层雾霭,他在心中可惜,当初为何要将宗门建在这个鬼地方,山上都没有烟火可看了。

无尘脚下堆积着十几个酒坛,喝光最后一口酒,他还保持着几分清醒。他跌跌撞撞飞下山,准备去最近的镇子里再买几坛烈酒。

大年三十被一个醉鬼揪出来营业,酒馆老板只觉得晦气,再一看这人长相,不禁哀叹了声,长了副好相貌,却是个恶霸。

无尘知道老板心里在想什么,他随手丢了一锭金子给那老板,将自己要的十几坛酒塞进乾坤袋中。

老板大吃一惊,连连朝着他跪拜,大声喊着‘仙人’。

无尘啧了声,人的感情可真是复杂,方才还在心中腹诽他,下一刻又对他俯首跪拜。

他放弃了御剑飞行,歪歪扭扭走在山道上。

雾凇山终年覆雪,山中少有野兽。寂静的山道中只有他踏雪的声音,无尘仰头灌了口酒,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回身,有一抹黑影迅速躲入旁边光秃秃的树干后,这家伙将掩耳盗铃做到了极致。

无尘的目光落在树干旁露出的小脚上,嘴角一扯,无声骂了句‘蠢蛋’。

他知道有人跟着他,他也没管,依旧慢悠悠向山上走去。

身后传来稀稀疏疏的动静,无尘没有停下脚步,他的衣袖被人一扯,他拎着酒壶,回身瞥向身后的黑影。

月色被浓云遮盖,无尘指尖夹着一张引火符,小孩脏污的脸倏地被火光照亮,他仰着头,睁大一双湿漉漉的黑眸,好奇地盯着无尘手上的引火符。

“你真丑。”

小孩无视无尘话中的鄙夷,他拉拉无尘的衣袖,问道:“你是仙人吗?”

无尘醉意上头,笑道:“我当然是。”

小孩眸中迸发出比他指尖还要明亮的火光,祈求道:“仙人可以带我上天吗?”

无尘:“你想得美。”

小孩瘪起嘴,无尘欲抽走被小孩的脏手抓脏了的衣袖,小孩突然哭了起来。

他个头只到无尘的腰间,身体骨瘦如柴,全身上下只裹着一件粗麻布制成的短衫,膝盖以下包不住,露出被冻得发紫的双腿与未穿鞋袜布满冻疮的小脚。

他脸颊的泥泞被泪水洗净,被他随手一抹,瞬间又成了一只花猫。

无尘没有多少同理心,他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见惯了贫民小孩们的生活,他对这个孩子的遭遇完全生不出半点怜悯之心。

无尘扯出自己衣袖,看着白色袖口那几道明显的指印,他啧了声,转身就走。

小孩低声啜泣跟在他的身后,无尘走了几步就停下,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小孩:“我、我想要跟着你,你带我走吧。”

“你知道我要去哪里?”

小孩:“你不是要去天上吗?我、我阿娘死了,没人对我好,他们都辱我打我,老乞丐跟我说,阿娘去天上了,仙人,你带我一起去天上好不好?”

他说话时停止了哭泣,他拼命扬起小脑袋,眸中璀璨如星。

无尘轻笑了声,一把抓过小孩的胳膊,将他拎到了山道外。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深坑,失足落下去就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小孩害怕地抓住他的胳膊,眼泪扑簌簌往外滚落,不解道:“仙人?”

无尘神色漠然,说道:“从这里跳下去,你就可以去见你的阿娘了。”

小孩面色苍白,他瞬间就明白了无尘话里的意思。

无尘一眼便能看穿小孩的心思,眼前的小孩长着一张天真纯质的脸庞,可肚子里装着的全部都是坏水。

他说的那些话,一半是真的,一半却是假的。

他根本不想见他的阿娘,他只是想跟着他。

跟着他有什么好处?无尘纳闷了。

无尘松开抓着小孩胳膊的手,小孩两手反抓住他的胳膊,他大叫道:“我怕,你放我上去。”

无尘嗤道:“你不是想见你的阿娘吗?”

小孩双眼瞪大,死死扒拉着他的胳膊,因为紧张,声音都在颤抖,“我、我是骗你的,我阿娘死得早,我根本没见过她几面,呜呜你放我上去,我错了,我再也不说谎了。”

无尘:“那你跟着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孩:“我听到酒馆老板喊你仙人,你一出手就是一锭金子,我想着跟着你肯定每天有酒有肉,我不想过成天被人打骂的生活了,我就是想让你可怜我收留我……你、你放我上去,我错了还不成吗?”

无尘眼中无波无澜,小孩一咬牙,脸上闪过一抹狠厉,他松开抓着无尘胳膊的手,身体直直往山崖下坠落。

无尘居高临下俯视着小孩,他在小孩眼中看到了真实的无助与哀伤,还有一丝笃定。

年纪轻轻的,就那么会博弈。

无尘嘴角勾起一抹讽刺,那小孩就那么确信自己会救他?

山风呼啸,眼泪被风卷走,小孩闭上眼,猛然投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他重新睁开眼,辛辣的酒气扑面而来。

月色破开云层,大雪飞扬,他被无尘抱着飞向高空,头顶传来白发青年冰冷的声音。

“下次要死就死远点,不要脏了我的地盘。”

小孩全身僵硬,呆呆望向无尘。

如雪青丝在月色下染上一层潋滟银光,无尘双眸微阖,卷曲的长睫带着与他发色相似的银白,他瞳中倒映着碎雪的影子,再转眼,小孩在他瞳中寻到了自己的影子。

“……雪。”

无尘蹙眉,生气道:“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

“好漂亮的雪。”

无尘:“……”真是没有眼色的家伙,雪哪有他好看?

无尘宗建立的第一年,无尘带着捡回来的小孩坐在山巅之上吹冷风,看着漫天大雪,度过这辞旧迎新的一夜。

小孩将宽大的狐裘裹紧,兴奋地点燃引线。

终年积雪的山巅上,第一次升起了灿烂的烟火。

无尘给那个小孩起了一个名字。

朝漉。

……

青岩和重欢被俗事所扰,当初说好待在宗门,一生不散的伙伴们都忘记从前的承诺。

无尘生了好几年的闷气,与那两人断了关系,他们也不知道无尘收了一名弟子。

朝漉出现后,寂静空旷的宗门突然多了几丝烟火气。

朝漉性格活泼,宗门又没有其他人,他可以无所顾忌地缠着无尘。

二十多岁的无尘活的像个没有烦恼的少年,他带着朝漉去各处游历,途中也做过不少善事。

无尘本质是个爱戏弄人的性子,朝漉正好与他臭味相投,两人完全没有师徒之别,合伙做尽了各种耍弄人的事情。

那十年是无尘与朝漉人生中最开心的时候。

朝漉十八岁那年,无尘的修为已经步入渡劫期,他成了当之无愧的修真界第一人。

从那后,麻烦便不断找上门,一封书信上门,无尘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宗门。

想要拜他为师的修士们候在雾凇山上整整一月,相隔十多年,无尘再次收到青岩重欢的书信,他们摒弃前嫌,重新和好。

无尘带着朝漉回到无尘宗,青岩重欢也相继归来,从前人丁稀少的宗门在几日内便热闹起来。

十年过去,朝漉越长大反而越爱黏着无尘,回到无尘宗后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无尘午夜梦回,总能在自己床上捉到一个爬床的少年。

朝漉独爱红色,深夜恍然见到墨发红衣的身影时,饶是无尘也会被吓到。

无尘说了许多次,朝漉每次都要上演他那炉火纯青的假把式,他光是站在那里,蹙眉凝眸,眼中沁出几丝泪光来,无尘瞬间就能心软。

他也在奇怪,从前能狠心将朝漉扔下悬崖,为何到了现在,朝漉有一丝磕碰他都会担心的要命。

无尘将他归咎为从小养大的感情就是不一样。

直到某日庆典后,无尘醉酒歇下,醉意朦胧间,红色身影再次爬上了他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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