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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了这一茬, 赵曳雪也懒得再去管那根红绳了,且不论它的来历,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东西, 总是有些感情的,她实在犯不着跟一样死物较劲。
无甚意思。
没成想, 到了午间时候,玉茗从外边回来, 告诉她:“主子,奴婢刚刚听说,李郎被放出来了!”
赵曳雪不无讶异:“这么快?”
玉茗点点头, 有些担忧地道:“主子你说, 他是不是招了?”
倘若李珏是真的招了, 赵曳雪半点都不意外的, 她深知李珏的脾性, 自幼被太后所掌控,养得软和懦弱,哪怕从前做皇帝的时候也是如此, 如面团也似, 任由朝臣搓圆捏扁,毫无主见,以至于梁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她很平静地道:“无论如何, 都是他自己选的。”
向昭国投诚是他选的,与陈权密谋夜袭也是他选的, 如今熬不住刑,把事情供出来,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没有人帮得了他。
正在这时, 门又被敲响了,玉茗纳罕道:“又是谁来?”
她去开了门,只见来人竟是晏一,他仗着身量高,不动声色地往屋里瞟了一眼,见赵曳雪好端端地坐在桌边,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玉茗问他:“晏侍卫有什么事?”
晏一道:“我奉殿下之命,把人给你们送回来了。”
他说着,让开身子,露出身后的人来,两个侍卫架着面色惨白的李珏,玉茗低呼一声,忙上前去扶住他,不知是触到了哪里,李珏发出一声痛呻,面露痛苦之色。
玉茗急道:“你们用刑了?”
晏一轻咳一声,含混道:“这……在审问的时候,使些手段是在所难免的……”
他说着,还特意看向赵曳雪,信誓旦旦道:“不过琴川公主放心,他受的都是些皮肉伤,不怎么严重的,养一养就好了。”
赵曳雪走过来,帮着玉茗扶住李珏,颔首道:“有劳晏侍卫了。”
晏一摸了摸鼻子,笑道:“客气了,本就是我分内之事,琴川公主宽心就好了,日后遇到什么事情还是直说,可千万别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玉茗一头雾水:“危险的事情?”
赵曳雪:……
她猜测晏一之前是误会了,如今也不好解释,只颔首道:“我知道了。”
晏一走后,玉茗扶着李珏在椅子上坐下,一边问道:“李郎,您没事吧?”
屁股才刚刚落到椅面上,李珏就倒抽一口凉气,猛地弹起来,道:“我、我站着就好了。”
赵曳雪与玉茗对视一眼,知道他是吃了苦头,玉茗道:“奴婢想问一问,看看能不能请大夫来一趟,给李郎治一治。”
赵曳雪颔首,玉茗去了,屋子里就剩下两人,一坐一立,相顾无言,才过去一晚上的时间,李珏的精神更差了,眼下青黑,形容颓靡,低声唤她道:“阿雪,我……”
说着又重重咳嗽起来,赵曳雪给他倒了一杯茶:“喝一些,润润嗓子。”
李珏忙接过去,一气儿全喝了,才缓过气来,声音沙哑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怔怔地看着地面,眼泪潸然而落,他自幼养尊处优,众星拱月地长大,万事都有人安排妥帖,从未受过半点挫折,在他十二岁亲政以前,一切都靠着先太后,太后去了,又靠着朝臣,如今梁国分崩离析,树倒猢狲散,他便再无人可倚靠了。
李珏心中的落差不是一点半点,赵曳雪理解,却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好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往后一切,就只能看自己的了。”
却说晏一领着侍卫出了营房,往校场的方向走,路上遇到了两个熟人,正是曹盛和林康,一见到他,曹盛便不满道:“你是怎么回事?昨儿殿下才把审人的差事交给我,我还未出力,你就把人提走了,晏少颖,你是和我过不去么?”
晏一打了一个哈哈,道:“杀鸡焉用宰牛刀?以曹将军的手段,放在这弱不禁风的小皇帝身上,实在可惜了,殿下怕耽误你的事情,这才让我把人提走的,左右他不是已经招了么?”
曹盛被他吹得通体舒泰,哈哈大笑起来,轻蔑道:“那梁国小皇帝也真是个软蛋,我才让人耍了几下板子,他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全说了,把旁边的那些个梁国官儿们气得差点厥过去,要我说,这厮哪里是个做皇帝的料子啊?把个草包当宝贝供了这么多年,我看他们输得不冤。”
林康也笑道:“还得多谢他,不然我们哪里能这么轻松就打下梁国,立下这千秋之功呢?”
闻言,曹盛连连点头:“不错,不错。”
寒暄几句,曹盛便办事去了,留下晏一与林康并肩而行,林康好奇问道:“今日一早,我看见你着急忙慌地去见殿下,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晏一咳了一声,道:“没什么,只是想起有些事情忘记禀报了。”
听他言辞含糊,林康便识趣地没追问,只是道:“大军在白鹿坡遭受梁人夜袭之事,已飞马去报朝廷了,好在这次损失不大,否则殿下恐怕又要被那些文官弹劾了。”
晏一皱着眉,道:“这时候不知多少人盯着殿下,盼着他出点什么事情,我们以后行事还要更加谨慎才好,别给殿下带来什么麻烦。”
林康颔首道:“这是自然。”
说着,他又面露不屑之色,道:“那些个文官,有事的时候一个个在后面畏畏缩缩,没事的时候又跳出来蹦跶,实在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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