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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信我？”

修祈叹了口气，暖棕瞳眸半垂，有些无可奈何，短短四个字，便让程安觉得内心暴击，负罪感油然而生：“对，你我初识，不信也是应当。”

“不，没有，我肯定信你。”

程安摆了摆手，连声同他否认三连。

常年的习惯有时确实挺要命。

这话若是其他人说这话，她恐怕还要怀疑一二，但既然是修祈同她所说，那必确凿无误。

可是真的没道理啊。

“只是…真没有其他能影响雷云难度的东西了？”她摇摇头，重复问了一边，还是有些不死心。

修祈稍稍合了眼，面上依旧是微笑，叫人瞧不出喜怒，却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没有。”

程安垂下眸，换她静静沉思片刻，随即，向他点了头：“我知道了。”

“嗯？”修祈发出个单音节，示意她接着说。

“我这就去鬼界。给我点时间，我将家母的病处理好再走。”程安笑了笑，缓缓起身朝他一礼道，“可要我提前称一声主上？”

她这一声主上，让对方明显地愣了一瞬，随后，极缓慢地摇头：“…不必如此客气，我并不喜欢别人如此称呼。”

他又将话锋一转：“而且，变成鬼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你莫要这般着急，想好了再做断绝。”

“没事。”程安态度随意：“早晚的事情，早死早去了。”

他们修道之人，不论鬼道、仙道、自然都是不怕痛的。

修祈渐渐将话题移开：“那眼下可还需要我帮其它的忙？若是需要灵草，尽管开口便是。”

程安仔细琢磨了一下。

还真需要。

虽说新的药方能代替原先的效果，可单论药效，终归差了点意思。

她抿了下唇，也没再同他客气，从袖间将最开始那张药笺取出，递给修祈。

修祈手指从白色宽袖中探出，接过药方，视线扫过上面的歪歪斜斜字迹时，不留痕迹的一顿，随即又是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第一次找程安开药方的妖鬼心里都会憋出一句感慨，多好看一女鬼，实力也不错，医术还高明，这字儿怎么就和狗刨似的。

啊，不，狗刨已经不足以形容。

简直就是刨完之后，又在上面撒了泡尿，还顺道踏了四个脚印。

鬼王曾经手把手教了程安许久，可是最终却均以失败告终，还险些将他自己的字体带歪，只好由着她去。

程安也察觉到这一点，轻咳一声，直着脖颈，耳后微微烧红：“要不我念一遍，你重新写一份？”

他收好药方子，将药笺折好，妥帖放入稍显宽大的月白袖袍中，摇头：“不用，我还是认得的。只是乾坤草、太岁甲、潘玉果还还说，这金乌蕊……我须得派人去一次鬼王界，你得等上些时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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