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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甜死后没有多久,其他人就陆陆续续醒了过来。
接下来谁都没有说话,木慈跟左弦只是静静待在沙发上休息,另外几人则不太自然地远离床上的池甜,也许是跟尸体共处一室让人发毛,又也许是一些别的缘故。
明明已经有人醒了,明明已经找到逃离梦的办法了,明明……明明只要再坚持片刻——
也许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没办法做到完全的互相信任。
左弦能感觉到身边的木慈在微微发抖,他很清楚对方为什么发抖,可这就是火车的必经之路。
人本身也就是一个个盲盒,有着截然不同的面貌,当你遇见某个人时,会看到对方的哪一面,都是说不准的。
这次显然木慈的运气不太好,开出了一个绝不会让人开心的盲盒。
新人们并没有因为这次的合作而变得更亲密,反倒是阴沉着脸,生疏地分散在不同的角落里待着。
在这种极端环境下的杀戮,本身就容易造成信任危机。
牺牲一个人,保全其他人,听起来的确是最务实最优解的选择。
可人性本身就是复杂的,现在可以为了让自己活下来而牺牲一个无辜的女人,谁又保证下一个被牺牲的人不会是自己,毕竟鬼是不讲道理的,到了那时,眼前的同伴立刻就会变成加害者,结局不会有任何差别。
人们总是希望自己是被保全的人,而不是被牺牲的人。
在做出牺牲他人的选择时,每个人所考虑的只是自己的良心与道德,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能说服自己是紧急避险,更冷漠一些的,由于没有任何交情,甚至连迟疑都不会。
兜帽男靠在背后的柜子上,他头一次把兜帽拉了下来,手有些发颤,过了很久很久,才似乎从梦里清醒过来,低声对身边的罗永年道:“她叫池甜,是吗?”
“是啊。”罗永年叹了口气,眼睛里闪过怅然,“池水的池,甜蜜的甜。”
兜帽男干笑了两声,很快又大笑起来,他的眼睛泛红:“恐怖片与灾难片里不知道重复过多少次老掉牙的人性至恶论,我总以为自己是不一样的,我怎么会以为自己不一样……”
四点对于许多人来讲,已经没有必要再休息了,木慈更是睁着眼睛,打算熬到天亮,他似乎什么都没想,又觉得许多混乱的想法涌入脑海。
木慈甚至在想当时自己当时之所以选择左弦,是不是因为心底深处早已经知道池甜早已注定的命运,他所能做到的,就是不让左弦成为杀人凶手。
他最终更害怕的,是自己会失去对左弦的信任。
木慈心中百味陈杂,正想转过头说说话,忽然觉得肩头一沉,原来是左弦靠了过来,他闭着眼睛,看模样已经睡熟了。
这种时候,亏他还能睡得着……
木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也将头靠了过去,他望着天花板,忽然感觉到非常非常的疲惫。
也许是神经紧绷的缘故,在五六点时又有几个人睡着了,只有麦蕾一直睁着眼睛,她远离了那张大床,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许是快要崩溃了,又也许,她跟木慈一样,什么都没有想,只是不想睡。
这个清晨过得都不算太平,罗永年在睡梦中不断发出呓语,快七点时更是尖叫一声醒了过来,还吵醒了睡得并不安稳的乐嘉平跟毛哥。
“我去洗把脸。”罗永年扶着墙壁站起来,只觉得口干舌燥,他咳嗽着往卫生间里走,“清醒一下,你们有人要一起吗?”
麦蕾跟着他一起进去了,池甜死后,她又变得势单力孤,有心脏病的罗永年显然是眼下比较安全可靠的伙伴。
快八点时,外头灰暗暗的雾气终于透入阳光,渐渐变得白茫茫起来,只是仍然看不见远方有什么东西,他们依旧被困在这座建筑物当中。
睡了一顿好觉的左弦终于苏醒过来,他伸了个懒腰,对半边身体都快发麻的木慈说道:“下楼去看看吗?”
“下楼?”木慈的思维都快随着身体麻痹了,他迟钝地问道,“去干嘛?”
“去看看冰箱里有没有新的食物。”左弦按了按酸痛的脖子,站起来活动筋骨,“我们几个要是饿上三天,别说逃跑了,思考估计都费劲。说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跟你一起的站点,我总得担心自己吃不吃得饱。”
木慈忍不住翻个白眼,只不过他跟左弦这么将就了几个小时,都差不多接近半瘫状态,在原地活动了好几分钟才终于能动弹。
才一个夜晚,就已经死了两个了。
“我跟你们一起去。”格子衫忽然说道。
突然开口的格子衫吓了木慈一跳,这个人给他唯一的印象就是加班狂魔,之后就几乎消失在人群当中,毫无任何存在感,既没有提出什么建议,也没有帮上任何忙,这时候突然出声,就好像他们这群人里突然多出来一个人,着实有点惊悚。
要不是有加班这个记忆点,木慈恐怕就要把这个多出来的格子衫当成鬼了。
其他人也很快站起来:“我们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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