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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深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差点活活摔下去的布莱恩，话锋一转，假意问他奶奶是不是身体不好。

一提到奶奶，布莱恩被吓得惨白的脸总算是有了一点血色。他在林语深的搀扶下勉强站稳了，垂下了那张满是淤青的脸，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医生说，奶奶撑不了多久了。现在就，就算有钱，也救不了了。”

豆大的泪珠从男孩瘦弱又遍布伤痕的脸颊上悄然滑落，他不敢去擦，怕林先生发现自己是个只会哭的废物，可不论再怎样拼命演示，他还是藏不住泪，只能任由它垂落下来，跌在地上，和灰尘混杂在一起，留下一汪浅浅的水滩。

林语深没有递纸，而是装作没有看到他的眼泪，问了问他们能不能进去看看他的奶奶。

布莱恩婉拒了。他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顾左右而言他的东西，而林语深从他那零碎又毫无逻辑的话里提炼出了一个关键信息——布莱恩奶奶的病见不得人。

“你知道血月之祭吗？”他话锋一转，问起了其他的事情。

“血月之祭？”听到这四个字，布莱恩那浅色的眼睛忽然颤了一下。似乎这四个字勾起了他灵魂深处的某种恐惧，让他连伪装平静的神色都做不到。

他忽然看向琳恩，可琳恩的目光随意慵懒，又因为他刚刚才知道他的身份而带了一点似男似女的妩媚，他顿时羞红了脸，不敢再去看他。

“林，林先生。”

他的心里有退缩，有畏惧，可再大的畏惧，也抵不过此时他想为面前这位救过他的先生奉献一点微薄之力的勇气。

布莱恩抬起瘦弱的头颅，那双眼睛充满了孩童的纯真与执着：“今天晚上你来找我，我救你离开这里。”

“救我离开这里？”林语深立马觉察出了他话中的不对劲，“难道血月之祭里我会死？”

“不一定是您，毕竟您还有同伴，可是就算您能活过血月之祭，在这里也活不过第七天。”

布莱恩又垂下了头，这次是因为羞愧。

“因为您和您的同伴，都是被镇子献给伊恩斯公爵和八名女巫的祭品。只不过被献给伊恩斯公爵的人......不会死得那么惨。”

林语深并不害怕，相反，他蹲下身，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像一位温柔善良的老师鼓励主动坦承错误的学生，温和道：“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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